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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文觀止》讀後感2700字

《古文觀止》讀後感2700字

  周鄭交質這一篇仍然是左傳中的篇章。首先,國家檔案中記載道:什麼也沒有!沒錯,隱公三年項下三之三的記錄是:夏四月辛卯,君氏卒。根本就沒提鄭國什麼事。然而弔詭的是,左丘明老先生就堂而皇之地在傳三之三里講了這麼個故事。

  鄭武公和鄭莊公(就是我們上一篇裡講到的那個追殺弟弟鑽地道會老孃的那個鄭伯)都是東周的執政大臣,周平王指望著晉文侯、秦襄公、衛武公和鄭武公這幾位才成功地搞了搬遷活動,這幾位自然覺得自己是功臣,怎麼可能讓別家兄弟來分一杯羹?於是周平王跟虢國國君西虢公眉來眼去的時候,鄭莊公就跳起來跟周平王懟,平王當然耍賴皮,於是兩家就各自拿親生兒子交換人質,反正那時候王啊侯啊都挺能生的,有的是劫材拿來交換。但這些都沒用,兒子可以再生,權力是不可能自己生的。這一年三月平王駕崩,鄭莊公就按耐不住,四月就去搶周王家的麥子,秋天又去搶人家周天子家門口的穀子,兩家就此結仇。

  左傳的評論部分主要是罵周平王,當著天子自己都沒法用信和禮來約束諸侯,指望諸侯還把你當領導麼?正經和正傳就是這麼多,走正常套路,大概也就到此為止了,那我們的不一樣的讀書筆記該怎麼寫?就成了大問題了。今天我們就劍走偏鋒,講講這一段故事背後隱藏著的歷史。

  首先,鄭莊公的爺爺鄭桓公本來就是周厲王的少子,所以也是姬家的人,當著自己家王朝的大臣不算,想方設法到東邊搞土地開發,硬是從東虢和鄶國那裡弄出了十里之地建起了鄭國。

  平王東遷一路跑啊跑啊,就跑到了鄭國的西邊停下來了,建了洛陽城堡又住了幾百年。這就是鄭國和東周的地理位置。

  然後說虢國,這一國牌子可老,是周文王弟弟家傳下來的,所以是周平王家的老親戚。位置在今三門峽市。在洛陽的西邊不遠。雖然是小國,但是在歷史上還留下了一點足跡。周鄭交質的故事裡虢國露了個小臉,另一個故事裡就很慘了。那就是著名的唇亡齒寒,晉國跟虞國借道滅虢,回來的時候順手把虞也給滅了。

  然後說衛國,衛武公是衛國曆史上比較出名的國君,主要也就是幫著平王搬家的功勞。位置在鄭國的北邊,跟洛陽還隔著鄭國。祖上是周文王的九兒子康叔。今天的故事裡沒他的份,所以這裡也就是順便一提。

  然後說秦國,秦國在平王東遷的時候可是出了血本,跟少數民族死磕,就貼著東周的西邊落了腳,這時候還在老遠的西邊跟馬背上的民族在練騎射呢。具體的故事大家可以去看大秦帝國這套書,保證你會被各種誤導,但是秦國早期的歷史還是大差不差的。

  最後說晉國,晉國的歷史比較有趣。重點說說。

  晉國又是哪兒來的呢?晉國可是老牌諸侯,祖上一直可以上溯到周武王,周成王的弟弟,周武王的兒子,叔虞。

  這裡插播一條:叔虞建國也是有傳奇故事的,話說周成王(就是有個大臣叫周公,吃一頓飯要吐三次,洗一次澡要裸奔三次,天下英才盡入其手還不肯放棄吐飯和裸奔的那個周公的領導)跟小弟弟叔虞不知道為什麼在玩樹葉,拿著一片桐樹葉子跟小弟弟說:憑這個封你國。然後剛才還在吐飯裸奔的周公就進來一把把成王給按住了:您是天子,不作興耍賴。周成王掙扎了一會最終沒掙脫,就這麼,叔虞就給封到了唐國,也就是後來的晉國,也就是唐朝的唐的來歷。

  話說晉文侯幫著平王搬家以後,他的國就在東周的北邊,地盤老大了。這就回到了我們今天的主題,按說周平王怎麼也該找他們家當職業經理人是吧?什麼時候輪到地盤一點點大的老親戚鄭莊公來蹬鼻子上臉了呢?關鍵還是跟非常沒出息的幾百年前的另一個老親戚西虢公眉來眼去的時候被抓了現場。這周平王是不是把北邊這個強大的老親戚晉文侯給忘了呀?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隱公三年是前720年,晉國這個時候已經在搞分裂了。晉國國君的叔叔曲沃桓叔跟住在翼城的'侄子國君晉昭侯從前746年開始以三代人血與火的代價暗殺了5個國君綿延戰火67年才解決了誰當老大的問題。前724年,桓叔的兒子莊伯派人暗殺了昭侯的兒子孝侯。讀後感.大家可以看看今天的地圖,曲沃和翼城都屬於今天的臨汾縣,兩地相距僅幾十公里,莊伯打個噴嚏,孝侯就一臉唾沫星子,兩家來來回回打群架太方便了。所以前720年的前後,晉國內部正亂成一鍋粥,根本就沒人有空出頭來管國外的事情。

  可憐的周平王從西邊兩京一路求爺爺告奶奶跑到東邊洛陽住下,名義上還是天子,可是朝東一看,是屢行不軌的鄭家父子,春秋小霸。朝北一看是晉家自相殘殺的豺狼(後來三家分晉,也算馬後炮地證明了晉國有殺領導取而代之的傳統)。朝西一看還是算了吧,咱就是從那兒來的。朝南一看除了幾根春蔥一般細小的小國,就是南蠻子楚國。周平王心裡這個絕望,恐怕今天的諸位是無法體會與理解的。

  病急亂投醫這種事情,沒病可不要亂嘗試。所以,四顧茫然徹底絕望的周平王去找比較老實的親戚西虢公來幫他重振雄風,從地理和時間上,都是走投無路的選擇,堪稱病急亂投醫了。

  故事說到這裡,我覺得以現代人的觀念來看當年這段歷史。應該已經可以平靜地得出結論了。

  鄭莊公一代奸雄,也是時勢所造。經歷了西周末年的天下大亂,周平王一路狼狽逃竄到洛陽,以當時出力的幾大諸侯分處洛陽周邊拱衛王京,自然是誰拳頭大誰有理。秦國還在西邊和戎狄鏖戰搶地盤,無力東顧;晉國自己家聯排別墅之間打得雞飛狗跳沒法南來;其餘小國又沒這個實力。只剩下在洛陽小朝廷上站班的鄭武公鄭莊公父子,那還不趁機扮演一把曹操,豈不是太浪費了?所以鄭國以十里之地不斷吞併小國擴張成千乘之國,那可不是君子自強,而是實實在在的“狐假虎威”,挾天子以令諸侯!

  鄭莊公的臺詞是這樣的:周桓王你看好了,你爺爺周平王就沒能把我怎麼樣,你二叔王子狐到我家來做人質隨便我欺負,你爺爺死了我把他放回去沒多久就死了,現在你當週天子,我就把你口糧給搶了,你能怎麼樣?還不乖乖聽話?

  周平王以西周末年幾乎遭受滅頂之災而能東奔洛陽,無疑也是一代明君,起碼是敢作敢為。但是,當時的情境,說實話,也就是個寄人籬下之實。他想要東山再起,顯然必須再次藉助忠誠的諸侯之力,也必然將面對強大到敢以下犯上的權臣諸侯的阻撓。從周鄭交質這件事,我們可以推測,周平王和鄭莊公之間,一定早就發生過嚴重的衝突了,最終還是以孱弱的東周天子認慫結束。君主無力,霸權凌駕,這一切只是歷史的必然而已。

  所謂君不君臣不臣,禮崩樂壞,盡在此間矣。

  左丘明老先生批評周王不能以信和禮來約束臣下諸侯,顯然是有失偏頗了。以時勢而言,哪裡還有什麼信和禮?周王朝從烽火戲諸侯開始就已經失信失禮,東遷洛陽之後更是連近衛軍都丟得差不多了,連軍隊實力都沒有了,還談什麼王道?而諸侯也早就信奉了霸權主義,連楚國南蠻子都敢來問鼎的尺寸分量,面子都不給你周天子了,誰還把你當個啥呢?從鄭國一代目二代目三代目開始,春秋戰國的爭霸賽也就正式開場了。這樣的時代大背景下,還去盲目地追求所謂的禮和信,這話左小跟孔老聊聊也就算了,拿去跟鄭莊公說,估計就得下黃泉;跟周平王說,估計能封太師,然後鄭莊公來搶麥子的時候被喊出去犒勞鄭師,看看有沒有機會把人家的大兵忽悠回去。所以,左傳裡的評論,只好當牢騷,聽聽算了,不能拿來當作歷史的評價。這樣,才能樹立客觀公正的歷史觀。

  之前我們說到的鄭伯克段,是封建時代諸侯國內爭奪主權,今天講到的周鄭交質,是諸侯與天子爭奪話事權。短短的兩篇文章,繞到背後一看,居然是時代大亂鬥。

  歷史還是那段歷史,古文還是那篇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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