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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清明節抒情散文

父親的清明節抒情散文

  又是一年清明,我按照慣例,回到兩百里開外的故園,回家掃墓。

  我父親輩,我舅舅、大姑姑、姑父、伯父,很多謝世了,都走了,我父親,倔強地活著。每年,我為其健在祈禱著。

  清明節,是我父親的清明節,有我父親健在,就有一隻比較浩蕩的隊伍,在其老人家帶領與號召下,去為我們的先人掃墓。有時,我一直在擔心,若沒有了他,我們這些嘻哈的年輕人,不知還會不會在清明節如此務正業,並充滿虔誠。

  我父親一直對清明節非常看重,他一直被言傳了對先人的敬重。很多逢年過節的日子,或者一些忌日,父親都會慎重地在餐桌上對先人進行一番近乎祭祀的活動,然後全家才開始吃飯。包括每年的“接爺爺奶奶”的節俗,我父親都弄得很莊重。

  父親勞累一生,雖無大成就,但也還活得差強人意,身體比較硬朗,兒孫滿堂,並含辛茹苦培養了兩個讀書人。他老人家一直認為,沒有先人和上天保佑,家人是不會平安幸福的,即使他經過掃四舊,他仍然是可愛的狹隘的頑固的這種“小農思想”。老來時,他交了一位好友,在好友的指導下,我們家,每個人,都去衡山燒了高香,拜了佛。並都一走就是三年。

  父親就是要一心一意把平安帶回這個家,老來後,他慢慢把自己嚴厲的面孔變成了慈祥的面孔,我都沒想到,我父親最終會由一名“虎爸”變成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我兒時沒有享受到的溫馨,但讓我兒子享受到了。

  清明節那天,天剛亮,父親就把我們都喊起來,沿著崎嶇的山路,去很遠的.地方掃墓,大概有4裡遠的山路。父親年過古稀,他走在前面開路,虔誠地提著上墳的冥錢和香火。而他的孫兒孫女們,一路吃著,一路拍著照,聽著歌,搞得像春遊似的,跟在後面。他們雖很聽爺爺的話,可以老早起來去掃墓,但路上的秩序,還是去繁從簡了,也許,去對先人上香,更應該把笑聲帶給天堂的他們。

  沿小溪,過馬路,爬山路,穿林子,爬一座山,再爬一座山,就來得我爺爺躺的地方,同時,那裡還躺著我的大伯父,不過,大伯父的墳,經過折騰,大家也記不實了,他唯一的兒子,自從參軍後,過上了城裡人的生活,他就一直沒回來過,沒掃過墓,也沒回來看過他這位小叔,清明節的事,自然就一直也由我父親打理上墳掃墓,也不知祭掃的時候有沒有出錯。我的父親,雖沒享受到什麼父愛,他幾歲時,父母就離世,是在飢餓中長大的苦孩子,然一家的香火,在其眼裡,比革命的火種還看得重,由不得懈怠。父親鄭重地地點上香,在墳前唱喏,燒紙化錢,要求每一個人來打躬作揖。至於最後放鞭炮的熱鬧的事,就交給愛鬧兒的那些孫兒了。但我還是深受父親的感染,常不由想到袁枚的《祭妹文》:嗚呼!身前既不可想,身後又不可知;哭汝既不聞汝言,奠汝又不見汝食。紙灰飛揚,朔風野大,阿兄歸矣,猶屢屢回頭望汝也,嗚呼哀哉!嗚呼哀哉!。在先人肅穆的墳前,內心還是有很多很多的哀思。

  下山的路相對輕鬆些,我們一路採蕨菜,每到清明時節,滿山是瘋長的蕨菜,在意外收穫的心情裡,滿足著下山的樂趣。當然,父親與我的大堂兄,一路拉著家常,漸走出了我們的視野。

  回家時,已快十點,吃完母親侍弄的滿滿一桌豐盛的飯菜,然後歇一會兒,再爬一座山,祭奠獨處山之一隅的奶奶,最後,再爬一座山,祭奠完我們家族的老祖宗和我的伯父,時間就很快到了下午,我們就在父母親依依惜別的眼神裡,在不斷的叮嚀裡,揣著滿袋子的蕨菜,踏上了回家的路。明年的清明節,一家子,再在平安的祈福裡,來度清明假。

  在路上,就一直想著父親的濃濃的清明情結,父親,帶著他的兒孫們,虔誠地告慰先人的在天之靈。為家祈安,祈福……那種烙印,深深烙在我心裡。父親是虔誠的,他虔誠地為死去幾十年的爺爺奶奶補上三天三夜的道場,他虔誠地為自己選墓穴,他虔誠地為爺爺奶奶樹墓碑,他虔誠地在家裡迎菩薩、敬菩薩。父親老了,但求一家人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是他一生未老的心願。

  父親的清明節,就是他老人家帶給我們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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