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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寫梨花的優美散文

描寫梨花的優美散文(通用10篇)

  在現實生活或工作學習中,大家都經常看到散文的身影吧?散文不講究音韻,不講究排比,沒有任何的束縛及限制。為了幫助大家更好的瞭解散文,以下是小編為大家整理的描寫梨花的優美散文,僅供參考,大家一起來看看吧。

  描寫梨花的優美散文 篇1

  有的人喜歡國色天香的牡丹,有的人喜歡鮮豔嬌美的月季,有的人喜歡潔淨高雅的玉蘭,有的人喜歡恬靜溫柔的君子蘭我卻喜歡潔白的梨花。

  雪白雪白的梨花,那麼純淨,又那麼豔麗,它那小小的嫩嫩的葉芽兒,在春風中微微搖晃,那一簇一簇的花朵,就在這葉芽中間開放著,嫩黃襯托著雪白,非常協調,又特別醒目。如果一株一株地看,它就像地下的一股一股湧出來的清泉一樣多,那花朵,就像雪白的浪花。如果站在遠處眺望,它就像明爛爛的珍珠綴成的項鍊,掛在這新興的古城脖頸上。

  如果說白蓮像美少女的皮膚,玉蘭像無瑕的白玉,月季像月下白雪,玫瑰像在牛奶缸裡浸過,那麼,我也不願再煞費心機找更恰當的比喻來描寫梨花了,我將斗膽地說:梨花集齊了一切白色花種之大成,是它們之魁首和王冠!我喜歡潔白的梨花。

  描寫梨花的優美散文 篇2

  我家的房前有棵梨樹。四月,春風一吹,梨花便打起骨朵兒來了。

  用不了十來天,那米粒般大小的嫩綠的小骨朵兒,就變成了一朵朵小花。,淡自色的花,中間有兒點鵝黃的花蕊,花的底部襯托著兩片嫩綠的葉子。這就是一朵完整的梨花了。

  單單一朵梨花不見得很美,然而一樹梨花就不同了。千萬朵梨花構成了一個雪自的整體,彷彿身穿素裙的嫦娥,在春風中佇立,微風一過,好像又在翩翩起舞。原先,我並不怎麼喜歡梨花,假如要說喜歡梨花的話,那是因為,只有開了梨花,才有梨子吃。

  這幾天,鄰居家的桃花漸漸謝了。而我家的梨花,開得可好看啦。昨夜浙浙瀝瀝下了一夜春雨,清晨朝鄰居家的桃樹上一瞧,呀!昨天還是粉紅的一樹桃花,現在卻所剩無幾了,稀稀疏疏的花,叫人覺得好可憐。

  房前的梨花呢?嗬,好白好自的一座銀山!雨珠兒正從梨樹的枝上、花瓣上往下淌,地上竟沒有一朵被春雨打落的梨花瓣,整樹梨花顯得那樣晶瑩,似乎比往日更加潔白。清晨的陽光,照若梨花,銀山又變成了金山了!

  一陣微風拂過,梨花在枝頭顫動著,搖曳養,落下的水珠濺在臉上,調皮地滑到嘴邊,用舌頭舔一舔,甜滋滋、涼絲絲的。

  啊!多美的景色,多可愛的梨花!被風吹過甲被雨打過,你卻更頑強了!

  梨花,就是你平凡的花孕育著喜人的豐收碩果。梨花,我愛你!

  描寫梨花的優美散文 篇3

  又是春天了,空氣裡好像都是輕盈流動的綠,那綠隨著風悠悠地打了幾個旋,又流向更高更遠處。

  那是一樹梨花,一樹潔白的梨花,一樹在桃紅柳綠聲中潔白無瑕的梨花。

  陽光在柔嫩芬芳的梨花花瓣上淌過,更讓梨花美得失真。綠葉掩映,微風徐徐,暗香浮動,如此清新靈動,似透過鏤空的木格窗見到一位俏麗佳人。

  幾天後,當我再見到它時,它還是那樣熱烈地開著。

  忽然一陣輕柔的風拂過,花兒隨風而舞,緊接著片片花瓣慢慢地,慢慢地落下。我有些措手不及。

  就這樣消逝了嗎?美就如此短暫嗎?梨樹竟這樣丟棄了一樹梨花,我嘆息。

  黯然抬頭,發現每個花萼上,只有三四片花瓣風韻猶存,感到更加無耐,為梨樹惋惜。

  可是——那花萼後微微露出的不是小梨嗎?

  小小的個頭,青色的果皮,在微風中輕輕晃動,好像襁褓中的嬰兒,孕育著新的希望。生命的歌將由它重新唱響。

  我懂了——梨樹放棄了一樹梨花,為的是能擁有更為深刻、永恆的美——一種生命的美,富有內涵的美。

  浮華的外在美終究是短暫的,終會隨時間逝去,只有內涵的深刻才會在時間的洪流中沉澱下來,放射出炫目的光芒,成為生命中不滅的風景。

  描寫梨花的優美散文 篇4

  傍晚時分,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無聲無息、不知不覺。夜晚,雨還在下,我開啟窗,意外地發現一樹的梨花都開了。滿枝的梨花猶如一隻只白玉蝴蝶正翩翩起舞。雨下得越大,梨花開得卻越旺盛。

  聽著雨聲,我越發百思不得其解:梨花為什麼要在有雨的夜晚盛開呢?這樣不是會使自己更快地凋謝嗎?這真令人費解呀!

  早上,我問爺爺窗前的梨樹是誰栽下的,爺爺說是鄰家大伯剛搬來時種下的,有十多年了,年年開花結果。於是,我帶這一連串的疑問問大伯:“伯伯,您栽的這棵梨樹為什麼只在下雨的夜晚盛開呢?雨會使它更快的凋零的。”

  鄰家大伯笑了,他語重心長地說:“我喜歡梨花,是因為夜雨梨花不虛飾白晝,更不媚俗世人。它們選擇在細雨輕風的背景下,悄悄地開放,純潔、坦誠而又執著。它們不學曇花,花開即落,一晚的輝煌後,再也無聲無息。梨花卻固守著自己的花期,一天也好,兩天也好,十天半月也好,總是那麼善於等待,等待這有雨的夜晚綻出一樹高潔,一樹美麗。

  聽了大伯的一番感人至深的話,我恍然大悟,小小的梨樹竟能有如此之大的道理:人要學會在困境中等待,抓住難得的機會,也要學會默默奉獻,不求回報。

  雨仍在敲打著大地,梨樹一樹的雪白,不禁讓人想起“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這句古詩,雖然這句古詩並不是描寫梨花的,但仍讓人產生萬千遐想。

  雨,白天下,夜晚也下。而梨花只有在有雨的夜晚開。彷彿有約在先,又彷彿一切出於自然。雨下得暢快、淋漓,梨花開得真實、生動。

  描寫梨花的優美散文 篇5

  教室北窗下一個平房院落裡,有一株梨樹。

  星期六、星期日,梨花還未引人注目,轉過星期一,星期二來時,一樹雪白已令匆忙上樓的我不得不瞥上一眼了,星期二、三這兩天正是梨花的盛期,白得耀眼。星期四晚上下了一場疏雨,星期五早上踏著浥溼的輕塵進入校園,上樓再看時,已有些白淺青深。星期六梨花已顯憔悴,想必週一再去時,已是梨花滿地,一樹深青。

  不由想起蘇軾“惆悵東欄一株雪,人生看得幾清明”的詩句來,繼而又想到“清明”這一個節日。梨花是最應和“清明節”相映配的,“清明”,這個特別的節氣,在梅柳桃杏相繼喧妍之後,間以紛紛細雨,依然有幾分清寒,而人們對先祖鬼神的祭掃也漸漸多見,田野裡薺麥青青,天空是一種明麗的藍,在這樣的時空背景之下,惟一適合出場的花就只有梨花。那一樹的白即使用雪來形容,也覺少了無限的意韻,站在樹下看一樹嫩葉映襯的梨花,真的叫人意欲斷魂。

  這種感受起始於我的童年,老家後院有一株梨樹,每年春天清明節前後都會開放,那時候常常在樹下長時間地佇立仰望,卻說不出內心的感受,而在多年後,讀了余光中的《春來半島》,才真正知道這是一種什麼心境。余光中說他喜歡宮粉羊蹄甲花,總是要看到絕望才肯離去,我是真真正正的有同感,真的是一種絕望,而這絕望卻又包含無限多的希望和對美的無上的崇敬,還有一些說不清的對於自然和遠古先人的疑惑與探詢……

  所以總感覺,梨花和這個雨水播灑、作物耕種、萬物赴新而又祭祀、追懷先人的節日是分不開的。生和死從來都是相銜接的,炎黃子孫從逝去的先人那裡獲得生的啟示和希望,在春天播種下去,這個古老的儀式世代相傳,梨花則是這個聖潔、莊嚴的儀式的見證者。然而是什麼時候有的梨花,什麼時候有的清明?梨花是什麼時候和清明聯絡在一起的?我們無從知道。

  我只知至少在唐代時梨花與清明已不可分,唐朝人在清明節踏青時,要在梨樹下歡聚,插戴梨花,雅稱“洗妝”。據《唐餘錄》記載:“洛陽梨花時,人多攜酒其下,曰:‘為梨花洗妝’,或至買樹。”人們最愛用梨花作頭飾,《雲齊廣錄》載,汝陽侯穆清叔因寒食縱步郊外賞梨花曾賦詩云:“共飲梨樹下,梨花插滿頭。清香來玉樹,白蟻泛金甌。……”而宋人吳惟信《蘇堤清明即事》“梨花風起正清明,遊子尋春半出城”更是生動勾繪了清明時節郊遊踏青的美好畫面。

  這竟然和“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渾然一體,悖謬而又和諧。在這個節日裡,死之哀和生之樂自然而然地並存,人們也許前一刻還在墳前哀哭,而這一刻卻完全融入對春光和新生活的陶醉中。對於自然和人生的理解,在我們民族的眾多重大節日中,也許只有清明節體現得最豐富、最深刻。

  這是一個哀傷而又歡樂的節日,梨花的潔白無瑕是對這慎重的追遠之心的最好映襯,儒家崇尚“哀而不傷”,梨花高潔而不高傲,平易而不庸俗,恰是對這中庸之道最好的形象詮釋。

  由是,在心底暗暗感嘆,梨花和清明是相契合的,這契合是一種靈魂上的契合,這契合引領著我們探舊、赴新,這契合讓我們永不絕望。

  描寫梨花的優美散文 篇6

  世間外,一朵輕盈的花絮,飄啊飄,仙姿娉婷,自天邊搖搖擺擺,採著清風,枕著明月,自霞光萬道紛紛墜落人間。貌若瓊瑤,六瓣寒霜,如玉晶瑩剔透。

  站在淒冷的山巔,我輕輕揮一揮衣袖,千朵萬朵梨花洋洋灑灑,銀光閃爍,拋卻世間諸多悲喜哀愁,我變成了一朵人間最美的梨花。細細觀瞧,如玉清雅高貴,如梅清寒傲霜,六瓣花衣,自雲間飛舞著,山川河流,世間萬物,任我逍遙縱橫。這一刻我就是天上人間最輕盈潔淨的精靈。

  萬里山川因我的到來寂然無聲,白茫茫綿延至天的盡頭。千傾枯樹,萬傾溝渠,因我的到來而脫胎換骨,一塵不染,銀妝素裹。我要用絕世容顏洗卻人間鉛華。染盡世間一切黑暗與汙漬,風愈烈,霜愈寒,我愈堅貞不屈。誓掃盡世間所有陰霾。凡是陽光所不能觸及的地方都有我輕靈的舞姿。我用盡心力,自雲間揮灑著鵝毛般的棉絮。一朵,兩朵,三朵,千朵萬朵,數不清這滿天晶瑩六瓣寒香。一瞬間白了山川,醉了蒼穹。清靈靈,三界銀光閃閃。

  茫茫大地只有一種顏色。這是世間最純潔最清美的顏色。與梨花一樣清白,與梅一樣沁香,與蓮一樣高雅。它來自冰川,是宇宙蒼穹裡最動人的花朵。無論你棲身何處,都能觸及到它晶瑩的目光。

  它的名字是雪,它是冬天裡一朵最美的冰花。世間萬物因為雪而變得不食人間煙火。琉璃世界,白雪紅梅,一縷清香嫋嫋娜娜。這不是夢,它曾經多麼真實出現在世人面前。而且歲歲年年,從來沒有遲到過。你嗅到梅的清香了嗎?你感受到雪的溫度了嗎?

  世間茫然追逐的人呵,可否洗卻心頭浮華夢?初見雪,是否忘記了世間諸多名利富貴?再見雪,是否可以洗滌心間冰封的塵埃?當世俗的美與惡讓你辨不清真假時,請你抬頭看看雪吧!相信這一刻你的心該是清潔的。每個人心中都應該有一朵晶瑩的雪花。時時滴瀝,時時勤扶持。日日亮心胸,若如此,煩惱何處生?汙漬何處藏?美醜怎相生?拋卻世間一切名利富貴,人與人之間冷暖相心知,讓一切恩怨情仇皆化為煙雲。我們的心靈何豈不是清絕如雪呢?

  看盡世間諸多冷暖,閱盡世人諸多陰霾。我更加愛雪。世人愛蓮愛梅者,不勝其數,我獨愛雪花。它美化的何止是冬天呀。它豐盈的是天與地的容顏。它融化的是宇宙蒼穹間的生靈呵!試問!世間有哪一朵花可以一夜白千川?世間有哪一朵花可以瞬間潤澤世間萬物呢?唯有雪,它是我心上最純潔的一朵花,一朵永不凋零的花。

  雪,我夢中的仙子。雪,我心中最美的顏色。縹緲梨花,銀妝素裹,清絕人間。

  一縷炊煙自小村外嫋嫋升起,幸福與憧憬照亮我前行的腳步。滿天飛舞的都是雪輕靈的舞姿。我醉倒在你娉婷的仙姿裡,沉睡不起。

  夢中一朵淺淺的白,晶瑩六瓣,盈盈含笑若梨花。

  描寫梨花的優美散文 篇7

  我想念故鄉的那數株梨花。今年仲春時節,母親告訴我,家裡的梨花又開了,只可惜忙碌學業的我無緣再賞。從電話裡得知,今年的梨花開的依然熱鬧,可惜的是花期卻比往年短了些許,這不由得讓我的心為之一動,莫不是它也在思念著我,思念得黯然神傷,思念得過早脫去了華裳。僅這一瞬間的功夫,便有嫋嫋微酸從我的心底升起。

  我深沉的愛著故鄉的梨花,愛著故鄉的一切,覆著蝴蝶瓦的老屋,青石板鋪成的小巷,蓊鬱蔥蘢的雪梨樹。從呱呱墜地到那一刻起,我看著它們也有十九年的光景了,而梨樹也有一顆弱不禁風的幼苗成長為綠意森然的大樹,亦如少女般體態婀娜,英姿風嫋。

  雪梨樹環著小院而生,從紅磚壘成的花池裡蓬勃向上,伸出健美的臂膀,像懷春的少女般探過圍牆,將枝條抵在我的屋宇下,只等待著一場春風過後便生動起來了。春姑娘最是溫柔的,她吐著溫潤的氣息,踩著蹁躚的舞步,染綠了石板地上的苔蘚,吻透了雪梨的枯枝。最先是從枝條的底部泛起一抹淡淡的青顏,而後以煙花乍放之勢蔓延到枝尖。從遠處探望去,彷彿晚暮阡陌上飄起的寒煙;好似江面上升起的薄薄的水霧;又若前朝山水畫匠墨筆點水時暈開的朦朧淺青。

  枝條總喜歡款擺著身姿,從縷縷和風裡捕捉春予的精華,待到柔軟侵透梨枝,綠意染碧河溪之時,一粒粒同苞米般大小的花蕾便你追我趕的俏麗於枝頭,皎潔裡還印著幾分淺淺的青澀的綠。然而最美的不是芽苞,而是雪梨綻放時那一團團如皚雪般純潔的花瓣。

  梨花開得極靜,大抵是在夜間扭開了含苞的花蕾。清早起來,照例推開居室的窗,迎面的梨花頓時間將清淡的幽香拂過我的臉面,甜絲絲,軟綿綿,足以勝過飲一盞清冽的蜜茶。彼時,天空高遠,顏色碧青,晨煙弄巧,暖意微醺,偶爾聽到一陣陣雨燕掠過簷宇的飛聲,更增添了幾分晨間的清閒。

  而梨花開的最美的時候也便是清晨了,沒有陽光的曝曬,最能將美麗的花容與人獨賞。雪白的花冠,鼓鼓的,裡面羞藏著的是一撮鵝黃色的花蕊和躲在花苞裡偷蜜的蜂。有時候還會邂逅一場春雨,春天的雨斷沒有夏雨的急驟,沒有秋雨的悲涼,它來得輕,來得靜,來得溫文爾雅,像極了多情的公子潛入梨花的夢,僅一夜的功夫就織出一件閃著熒光的珠衫與它披上。

  這時候最適宜泡一碗濃茶,端坐於窗前,或嗅著清芬閉目養神,亦或淺啜香茗,靜看頭上那一簇超凡的素顏。白,白得仿若從天山上採來的冰雪,一派洗盡鉛華的聖潔模樣。不爭不搶,未染纖瑕,只開出清純的花作為報給春姑娘的禮。

  仰望繁花,人的思緒也極易跟著飄遠,超脫紛擾的紅塵,淡漠了人間煙火,於綠野鄉間徜徉,偶遇著掛著青旗的酒鋪子,撩簾子進去,叫幾碟小菜,獨斟一壺煮酒,三五人群彼此都不認識。任憑外面的那些人鬧去吧!而我願寧靜的守著這一份安寧,哪怕它獨屬於我,屬於那些陰虛無二快慰的憧憬。

  可恨的是那些逼人的暑期,煞風景的將這可人的梨花一股腦的催落,然而它並不會抱怨什麼,之時以謙卑的凋零低速最後的悽迷。事實上,連悽迷也是我強加給她的,縱使花落滿地,也要舞出生命中最後的神秀。

  我喜歡在數起略消的晚上,搬出一把藤椅,躺在梨花樹下,搖一柄蒲扇,借幾寸蒼茫的月色咀嚼這滿園的哀婉和悽美。月兒在中天徘徊著,潔白的花簇在晚暮的月華下飄落到我的頭上,腳上和身體的每一處。屋裡的燈光似乎也知曉別離的感傷,透過窗子,像細碎的鎏金從枝椏的罅隙裡流到石板地上,一閃一閃,宛然垂淚女子的雙眸。

  我伸手去接住零星的殘花,雙眉凝望,似乎理解她韶華無悔,做出這一季最後的別離。我祈禱時光就此定格在這一刻,沒有喧囂市井,沒有酒色財氣,就去做畫裡的多情才子,拂一曲高山流水,吟一首悠悠小詩:

  冰清玉骨仙緣魂,洗盡胭脂雨後痕

  高潔默默同誰訴,隱隱幽絲辭舊人。

  描寫梨花的優美散文 篇8

  在早晨溫軟柔緩的春風裡,我們向著開滿堂梨花的山林而去,遠遠的就看到如霜似雪的一片片白籠在莽莽蒼翠之間。還未近前便嗅到遊蕩在春風裡若有若無的絲絲縷縷的芬芳,一個朋友問這就是堂梨花的味道麼,有人說隔得有點遠也不像是堂梨花的味道,定是這春天原野裡特有的芳香。

  待到了林子裡,第一個反應就是真多呀,一棵棵、一片片的堂梨花樹或夾雜在綠樹叢間遠遠透出冷清的雪白,或就在你身邊熱情的挨著你擠著你枝條撩撥著你,稍不注意她枝條間的小尖刺還會趁機給你一個熱辣辣的吻,讓你再也無法和她相忘於江湖。

  立在這堂梨花樹之間,入眼的盡是那含苞欲放的花蕾或是正燦爛盛開的潔白花朵。一小股春風追逐嬉戲著不小心誤入這片花樹間,被這密密匝匝的花枝無意間給困住了,左鑽右突驚得堂梨花花枝亂顫,雪白的花瓣心有不甘的紛紛飄落,花香也隨著春風四處逃逸,一呼一吸間盡是這堂梨花清新淡雅的香味,人被這香味縈繞著包裹著彷彿也如春光的這般明媚了。

  堂梨樹高可達8—10米,喜光,稍耐陰,極耐乾旱,抗病蟲害力強,生長較慢。這一路走來我們偶爾會看到極令人憤怒的一幕,一顆高大的堂梨花樹橫躺在草叢中,整齊的截口,樹枝上還剩著稀稀拉拉的幾個沒摘完的花蕾。朋友說每年都會有少數幾個人把這種長滿堂梨花蕾又摘不著的樹砍倒再摘。實在想不明白,為摘幾朵花值得砍掉一整顆樹嗎?

  堂梨花不僅含有豐富的維生素、氨基酸和人體所需的十幾種礦物質,還有生津潤燥、止咳化痰的功效。

  做菜的堂梨花我們只摘那種含苞欲放的蓓蕾,幾個花蕾相生於一個柄上,隨手摘下就是好幾朵。堂梨花的刺不同於苦刺花刺那樣密集細小稍帶點神經質讓人防不勝防,而是大顆的散漫的排列於樹枝上,只要微微留意便不會有和她親密接觸的機會。我們幾個人很輕鬆的就摘了一大籮堂梨花。

  回到家,把清理乾淨的堂梨花放進沸水焯燙一分鐘迅速撈起來放入冷水中淘洗幾遍,就可以做各種各樣的堂梨花佳餚了。

  有了這些個嫩嫩的野花野菜,怎麼可以沒有我們雲南香香的臘肉來攪和一下呢!切好肥瘦相間的臘肉和碧綠的春韭,炒鍋裡依次放入花椒、幹秋白辣、臘肉爆香,倒入棠梨花炒香再加入韭菜翻炒,最後放鹽巴調味盛入盤就是每年吃棠梨花季節必不可少的臘肉炒棠梨花了。我們還做了酸香爽口的酸菜豆豉炒棠梨花和清香四溢的棠梨花煎土雞蛋。吃飯時一桌子人笑語盈盈的品嚐著這些色香味俱全的棠梨花菜餚,談論著雲南春天還有其他什麼好吃的鮮花,什麼時候再去摘來解解饞。

  雲南的春天的確是應該趕緊吃花的季節,錯過了你就只能等下一個春天啦。

  描寫梨花的優美散文 篇9

  她常常遊蕩在城市菸灰色的長街上。洶湧而無法停息。

  通常她選擇在午後兩點走出家門。穿著花朵黯淡的刺繡牛仔褲。褲管是兩隻寂靜的大喇叭,與三月紛揚的灰塵一道包裹著她細瘦的腿。出門之前,她站在鏡子面前仔細凝視那個身型瘦削的姑娘,她輕易看見她寂寥的美好。她瘦得真落拓,紅色條紋的連身裙剛好垂在大腿上面,裙襬安靜。

  她又撫摸自己日益凜冽的鎖骨,再次感受到它的堅硬,好像一對永遠不願向彼此認輸的孩子,突兀而倔強。裙子的領口綴滿一圈精緻的深紅薔薇,靜謐安好地匍匐上肩,沒有告別,沒有離棄。

  她對著鏡子把唇蜜塗得清亮細緻,嘴角開滿天光。睫毛底下淌過大朵大朵蒼白的花,藤蔓纏繞,千迴百轉。

  她在城市乾燥的長街上行走。她走得很快,像是一場義無返顧的奔赴。看到無數遊蕩來往的男女老少,覺得他們是快樂的。她從人的聲音可以準確分辨他們的情緒。此刻她聽到他們的笑聲,他們這樣快樂,彷彿一路邂逅璀璨的盛會。

  她對著沸騰的人群保持微笑。微笑的時候嘴角輕輕扯出一抹溫柔的弧線,輕輕地充滿離世的味道。

  此外,她還聽到別的一些聲音。好比,不遠處電梯公寓裡傳來的當當的敲吉聲,慘白雲層背後飛機的一陣轟鳴,路邊小攤販此起彼伏的吆喝叫賣……

  我一步都不停歇地穿越這座在菸灰色的光線中莫名清晰的城市。我在沒有你的街道上鬱郁獨行。屋簷裡迴旋的風把往事漸次吹開,我聽到嘴角破裂的天光和笑意。它們擁有你無數個決然地轉身離去。我的裙裾是一朵潰爛的蓓蕾,開不出夢想中的以為之花。你不知道的吧。我為我的花取名叫“以為”。自以為是的以為。我想找到那朵花,它代替你陪著我一直很安靜。

  她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陸續丟失一些東西。

  沒有用完的Dior唇蜜,寫過零碎文字的白色紙片,迷戀過的清寂潔淨的歌詞本,年幼時在城郊湖泊邊拍下的一樹桃花……她總是一邊行走一邊丟失。也從來不試圖返回尋找。她讓自己堅持某種沒有可靠支撐的信念。她以為很多東西丟失了可以再次出現。

  那些洶湧遊蕩在長街上的日子,她一直兩手空空。有時候坐在身後大廈高高的臺階上,有時候停在KFC乾淨的玻璃大門面前。都是寂寥的樣子。陌生人走過她身邊,會看一看這個眼神沉靜笑容離世的姑娘,然後匆匆離去。離去就是消失。

  這些消失的人和她沒有關係。她對他們沒有記憶。也就沒有痛覺。

  大廈門口守腳踏車的老女人已經記得了她。她們沒有說過一句話,她猜測她在等人,可是一直一直沒有等到。她的耐心可真好,她能夠沒有惱怒沒有焦灼地等待下去,等到天光消退,等到暮色起潮,等到迷離的霓虹把夜晚塗成四處凝結的寒露,露水低濺在灰燼裡。然後她起身離開,沒有任何失望或者沮喪。第二天再次準時到來,週而復始。

  她以為這一切是她必須泅渡的海洋,所以沒有抱怨。她在長久的等待中面對城市單調嘈雜的背景,以及遊走其間的陌生人。漸漸發不出聲音。她知道沒有誰可以來拯救她的失聲,沒有誰,用同樣一雙泅渡海洋的臂膀為她托起遺失了兩季的暮靄蒼蒼。

  春日午後兩點半。天色微亮,人聲鼎沸。整個城市似乎將要歡歌。她準時抵達那座大廈的臺階。大廈就聳立在塵埃飛揚的十字路口。十字路口的對面有一家賣手工布鞋的小店。她經過門口櫥窗的時候下意識望了望自己寥落的影子,於是就看到擺放在那裡的一雙繡花鍛面布鞋。鞋面寡淡地繡著幾朵潔淨的粉色薔薇,深綠的葉片纏繞包圍,下面有納線穩妥的白色鞋底。是那麼沉著自持的姿態,讓人看了暗生歡喜。

  那一瞬間她的頭貼過去,把手擱在櫥窗外的玻璃上來回摩挲,彷彿就是在溫柔地撫摸那雙鞋。

  從那時起,我就覺得它們是在那裡等待我的路過,等待我轉頭看一看它們。它們的涼薄,它們的堅持,它們的不為人知的喜悅。我知道它們將始終在那裡等待我。你相信嗎,這或許是我生命中惟一認定的無法丟失。

  她坐在高高的臺階上凝視四周。眼神常常是跳躍的,只是在躍過東面的時候會稍稍頓住。那裡依舊人來人往,有一家冷飲店在煮黃燦燦的玉米,電飯鍋冒出朝氣蓬勃的白色水蒸氣,她彷彿可以聽到咕嘟咕嘟的煮玉米聲,黃昏時分這樣的聲音會更加動聽。她很喜歡。

  她沒有對任何人說起喜歡往東面凝望的原因。

  再次地,她看到KFC裡靠牆角的位置坐了一對年輕男女。那個位置被無數男女坐過,它不記得他們的面容。在它看來,他們的面容模糊。它需要記得的,是他們的'歡笑或者悲傷。沒有眼淚。如果有,那一定早已掉進了冰塊未化的可樂,一定是這樣。只能是這樣。她篤定地想。

  獨自兩年。整整兩個三月她都在沒有課的午後跑到大廈門口的臺階上坐至夜晚。沒有人知道她在等待誰。沒有人看到她說話或者流淚。沒有人知道這背後的支撐所在。

  他們看見的,不過是一個把自己打扮得格外寂寥的姑娘。她的唇蜜清亮細緻。她的嘴角開滿天光。她的眼睛裡繁衍無限錯落的音符,千迴百轉。

  我不厭其煩地坐在這裡觀看了三月的無數場夕陽。而你把自己拋進北方的主題,是攪不散抹不開闖不破的一團冰。連你迷戀的烏梅都無法調和掉的苦澀的氣味,在我聽不見的風聲裡凝結成疤。它被我沖泡進早春的暖茶。如此這般,我將你的憂愁一飲而盡。而你對這所有無從知曉。

  我們之間,是整整兩年光陰的斷層。爬滿綠色的藤蔓植物,覆蓋來路的方向。只有我聞到黑色的月光,它溫暖了北方飛來的鳥兒。它們銜來一枚一枚乾涸的花瓣,汩汩地軀體彙集成再也無人問津的碼頭。

  你不能夠陪伴我泅渡那片海洋。我站在海邊,望著碩大的猶如眷戀般的黃昏。你看,我的旅途即將開始。

  三月幾乎沒有下過多少雨。她鎮定自若地坐在臺階上喝冰水,看著來往路過的陌生人。這個三月她買了MP3,裡面只有兩首歌曲,一首是《十年》,沒有那個廣東男人深情的唱腔只有綿綿無盡期的旋律。另一首是佛經音樂《心經》,梵語咿呀,完全聽不懂的詞句組成一串一串指向含糊的符號,然而也可以這樣放任沉浸,盲視盲聽。

  音樂的好處在於沒有歌詞也能被人意會,哪怕是誤聽,也有他自己的情緒植株旺盛生長。

  這一天她感冒了。嗓子裡像有一塊炭在灼燒。聲音嘶啞。人變得更加沉靜。她裹著純白的套頭毛衣坐在臺階上,東面冷飲店飄來一股烤香腸的辛辣氣味。她對食物沒有一點興趣。她從很久以前開始,就對這些辣食喪失了關注。

  面無表情地回過頭,一個陌生男子的臉停在右手邊上。男子長著細緻的眉眼,嘴角竟也輕輕地抿著,開滿天光。她看著他的嘴角,覺得它的弧度和三月一樣,不懷好意的。

  男子試圖搭訕。她想轉過頭繼續看著東面,但是又停止了這樣的打算。她就那麼看著男子的眉眼,看著那一小朵耀眼的三月天光。

  男子的聲音在音樂聲裡模糊不清。他說,你每天都在這裡等人。他用的是陳述句,沒有絲毫遲疑。這隻能說明他也每天都在這裡。她想。對於他對她行蹤的熟悉並不想有太多戒備。

  ……

  你不需要告訴我你在等誰。我只想徵求你一件事情。做完這件事情,我就走。不會打擾你。

  她依舊看著他。她沒有考慮過回答他的問題,嗓子乾澀地灼燒,幾乎把她燒著了,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男子把玩著掛在胸前的黑色數碼相機,她這才注意到他隨身攜帶著一隻精巧的相機,手腳修長,黑色風衣和長褲在午後的光影中鋪出一塊整潔的天地。

  她喝下一口冰水,聽到喉嚨裡發出咕咚咕咚的吞嚥聲,彷彿鳥兒墜進陰暗的深淵。

  男子見她不說話,兀自笑了笑。她覺得他笑起來的模樣像一個少年。是不是所有的男子成年以後都會在某一特定瞬間保持他少年的天真面目?她從沒有見過他年少時的模樣,眼前這個黑衣黑褲的男子讓她想起他,她發現自己很想看一看他少年時期清瘦天真的臉,或者僅僅是眼睛也好。可是這一切都只能是妄念,她知道執著於妄念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北方很北,她在南方。三月午後的光影裡,她忽然非常想念他,直到這想念幾欲逼出眼淚。她又一次聽到大海的聲音,是她即將泅渡的廢棄的海洋。沒有帆影,沒有飛鳥。

  男子說,我只想給你拍兩張照片。拍完我就走。

  她喝掉了大半瓶冰水,開始試圖講話。男子略微驚訝地看著她,不動聲色。這是一個對自己的行為有相當自控的男人。他知道什麼話可以對她說,什麼話只能讓它夭折在成型的思維裡。

  吞下最後一口冰水,她說黃昏的時候開始吧。現在已經快五點半了。我想看完三月的最後一場夕陽。她費力地對男子扯動了一下嘴角,我感冒了。

  男子了悟似的點點頭。坐在她身邊。他們默默看著天空。

  這一刻,我和一個全然陌生的男子坐在長街上看夕陽。三月的最後一天,你沒有出現。而我這一年的等待就要結束。此後,我仍舊一個人行走在這座菸灰色的城市裡,對錯雜紛亂的高架橋視而不見,對河流扭曲骯髒的面孔視而不見,對迎面而來的人兜頭而下的雨視而不見,甚至,對你的歡喜你的憂愁你的記憶通通視而不見……這是你教給我的逃離一座城的最終手段。

  三月的夕陽妖嬈。我一伸手,撞上光陰細瘦的手腕。那些刻意延展的傷疤被過往的浮躁熨成平滑的曲線從哪裡到了這裡?而它們又將重新出發去往哪裡?它們很快就會消失於時間,就像你消失於城市,像島嶼消失於海洋。

  夕陽沉落在高樓背後的雲層裡。天邊的雲朵由橘紅到淡粉再到灰藍。春天的傍晚總會有難以入睡的微涼醒在灰藍夜裡。

  男子聽到女孩輕輕嘆息,彷彿北來的鳥兒撲扇翅膀掠過城市中心的河流。

  她說,開始吧。

  MP3裡反覆播放著那首沒有歌詞的《十年》。她想起他的眼睛,他的睫毛,它們烏黑明亮,糾纏如藤蔓。縱使千迴百轉,依舊默默不語。他精緻的眉眼會在每年三月來臨的時候逐漸清晰,彷彿是一種昭示,召喚她從城市的一端奔向此地,日復一日,虛度光陰,僅僅為了印證這一段他註定缺席的時光。而後又漸漸黯淡下去,黯淡得她看不清也記不得為此固執的理由。直到四月來臨。

  男子沒有對她的表情做任何要求。他拍著夜色深沉裡的女孩。拍得不滿意,就刪掉重來。女孩並不急於離去,彷彿眼前的男子根本不存在。而她所要做的,就是把這整個三月的秘密交付給一個鏡頭,完成她在春天裡最後的使命。

  她所看到的鏡頭後面的黑衣男子,有著清瘦而乾淨的身影,好像一個巨大的容器,不問過去不提將來,他為她承擔下所有斑駁凌亂的往昔。而他們之間的交匯,不過是生命中無數個三月的黃昏與夜晚的其中之一。他們在這座城市裡有各自的氣場和道路,他們本是毫不相關的陌生人,如果不是三月裡這個黃昏的某種偶然,他們窮此一生都無法遇見。那麼她的往事就少了一個見證者,她將獨自揹負著它們等待來年又一個桃花漫山的三月。

  表情張揚的路燈在長街上一字排開,城市瞬間變身為男子身後一塊奢華的佈景。她不喜歡三月,所有的三月都是一個模樣,它們和這座城市有著同一種懨懨一息的靈魂。

  他拍完照,給她看相機裡的女孩。他說你從來不笑。她沒有回答他。低頭看那些影像。她看到女孩嘴唇上的唇蜜早已零落不堪,像一枚悽豔的花絮,天真地等在時光裡。頭髮微微泛黃,遮住稍稍拖延的眼角。四十五度的側臉上,兩排翹起的睫毛刺破夜色霏霏。

  她的五官單薄落寞,是在時光裡等待過久的人才會有的特質。單薄成全了她的沉默,她是一個骨頭裡繡滿哀愁的女孩。哀愁乘著菸灰色的寂寥來尋她,不能夠給予憐憫。

  她把相機還給男子。眼神迂迴無限感傷。

  她忽然問他,你見過我的男朋友嗎。

  她看著相機裡的女孩,又看著男子,她一遍一遍地問他,你見過我的男朋友嗎。見過嗎。就在這裡,她伸手指著東面冷飲店前的那塊小小空地。

  這時,男子看見她手腕上清晰的粉紅色疤痕,錯雜短促,因為手腕太過蒼白和細瘦,疤痕觸目驚心的紅。

  他默默看著這個女孩,心生不忍。她的嘴角天生微微上翹,但這並不能埋葬她眼睛裡凋零的慘白花絮。

  是的,她是這世間獨自寂寞的旅行者,她的往昔豐盛而陳舊,她已經揹負了它們很長時間,始終找不到一個驛站一個人來交付。她想把它們交付給時間,可是時間不允許她遺忘。她想把它們交付給記憶,可是記憶切不斷追隨的絲線。她被一路追蹤,無處躲避。

  這裡,我看到他第一次出現。他感覺她終於要開始訴說。

  他穿著暮色藍的風衣,短髮,瘦削。眼睛開成兩片桃花的形狀。睫毛比女孩子的還要長,還要黑。他見到我的第一眼就在人群裡微笑了。他笑起來很像三月。不知道為什麼,我老覺得三月是不死的,它充沛的生命讓我感到不安。而他是和三月永在的。

  他後來離開了嗎。男子問。

  她皺起眉,似乎竭力從記憶中搜索他消失的那個春天。可是一切惘然,她搖著頭說,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靠近我。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只有七天。七天以後他離開了這座城市。那個時候三月剛好結束。然後就是四月了,他再也沒有回來。

  你就在這裡等他?

  我只在每個三月到這裡等待他。他去了北方。在那裡工作。本來他是要去南方念碩士的。他從遙遠的北方城市給我發來簡訊說暫時不會回來,叫我別再等他了。可是你知道,每年的三月照舊來臨。我在三月裡非常容易焦灼,我需要來這兒等他。哪怕我知道他其實早已不會出現……

  她的聲音在長久地講述裡再次嘶啞。像一根生鏽的琴絃滑落小串荒蕪的音符。他看著她的眼睛,單薄的內雙眼皮,眼眶乾燥,只有霓虹璀璨的影子。她是一個眼淚倒流的女孩,她聽從內心的聲音,把淚光種在暗無天日的軀殼裡,那裡終將綽綽生輝。

  你不覺得你在做著一件無用的事嗎。男子說。他從她手裡接過相機,再次看見她手腕上的粉紅色傷疤。傷疤新鮮,痕跡重疊。

  她說,我知道。但我沒有選擇。所以只能迎上去。或許衝破這個三月,等到四月來臨,生活就會好起來。她低頭撫弄著毛衣一角,好似自言自語地說,他也有一件款式一模一樣的毛衣呢,不過是黑色的……

  男子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他說,明天一切都會過去。明天是四月了。你一定喜歡四月。

  她沒有吭聲。她覺得男子的聲音像一次遠行。

  我在夜色幢幢中聽著你在我耳邊唱過的惟一一首歌,它在那個三月帶走了我所有的遐想。我看見的你用決然遠行的姿態開啟三月的大門,朝著我所不熟悉的世界走去。我甚至,甚至來不及看清楚你桃花形狀的眼睛。三月白晝漸長,它們要我家樓下那棵再也抽不出新芽的老樹等待北來的鳥兒。鳥兒飛翔的樣子就像秒針一樣在我心裡跳過一格,再跳過一格,於是三月開了花,一層一層,開出無與倫比的肅殺的骨朵。

  我在每一年的三月等待你歸來。最近我常常想到離開。我覺得四月會有不錯的花天,四月一到我就能夠出發了。這城市郊外的青山上會有大片純白的梨花盛放。我在梨花泱泱中記錄下流淌漫天的桃花的屍骨,這是你給予我的最初也是最後的紀念。

  我把你遺留在三月。三月總是讓我焦灼不安。三月是不懷好意的盜賊,偷走時光疊疊。而明天就是四月了。我從來都認為四月像慷慨的仙女兒,贈給我一則永不衰朽的傳奇。

  男子微笑地看著她,小姑娘,明天一覺醒來,你的感冒就會好了。

  她站起身拉著男子過街。

  他們走進街對面十字路口那家賣繡花布鞋的小店。她指著櫥窗裡的那雙粉紅色薔薇緞面鞋說,這是我每次路過都會看很久的鞋子。它的姿態讓我感覺安全,這樣的鞋不是用來穿的。你明白?

  男子看著那雙鞋,鞋面寡淡地繡著幾朵潔淨的粉色薔薇,深綠的葉片纏繞包圍,下面有納線穩妥的白色鞋底。一直是那樣沉著自持的姿態,彷彿置身這城市繁華的燈火之外,月圓月缺,靜好無言。

  其實除開繡花精細的外表不論,它和普通商品沒有任何區別。本質上它只是一雙待售的手工布鞋,然而不同的人賦予它不同的意義,它因此而變得珍貴。對於某些人來說,它甚至成為生命裡某種堅定的支撐。

  男子很容易地識別了這雙鞋對這個女孩的意義。他在七天之前就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她總是兩手空空地來到臺階,寡淡單薄,一如她瘦削的身體。看似心無所戀,其實揹負著巨大的傷痕和秘密。她好像不喜歡佔有任何東西,哪怕那個東西對她很重要或者她很喜歡。她最常的態度只是路過,默默關注一會,然後帶著淡到幾乎看不出痕跡的哀愁離開。她似乎一點也不畏懼那件東西的消失。是什麼在背後支撐著她,讓她堅信有些東西即使消失也不會丟失呢。

  他覺得她是聰慧的女孩,他不知道她是否故意逃避這樣一個事實,有些人有些事,一生之中只會邂逅一次。那一次的錯過,就是一輩子的失之交臂。

  男子把鞋徑直拿到收款臺前,對店主說,這雙鞋,我買了。

  她在天光闌珊的黯藍夜晚與男子道別。他們的身後是沸騰喧囂的城市長街。春天夜晚吹起逐漸暖和起來的南方的風。北來的鳥兒安然入眠。

  她懷抱著那雙被牛皮紙袋包裝起來的繡花布鞋,心存感激。這個萍水相逢的年輕男子,承擔了她所有關於三月的秘密,告別之前送給她這雙薔薇布鞋。他告訴她,喜歡的東西就要收藏,因為它隨時都有可能消失不見。

  而那時,我們又該到何處去尋找相似的支撐?

  她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低著頭,笑容離世,腳步迅疾,像是一場義無返顧的奔赴。褲管上的大喇叭沾染了整個三月的灰塵撲上那些暗色的花朵。她感到三月飄零滿城。觸手可及的。

  那些洶湧遊蕩在城市長街上的日子無聲無息地從喇叭褲管上跨過去。她緊緊抱著那雙鞋,隱約看見鞋面上潔淨寂寥的薔薇,朵朵千回,朵朵百轉。

  她一直是這樣懷抱著薔薇嘴角開滿天光的女孩子。她相信有些東西不會丟失。三月的火炬將盡,而她的海洋無垠。她的前方是一片等待泅渡的海洋。只有梨花把汩汩疆域鋪作初程。

  描寫梨花的優美散文 篇10

  家鄉的春天,總是那麼美!黃黃的油菜花繞著琥珀般池塘起舞時,一層層金色的麥浪隨風翻滾,柳拂了春風,桃映了霞,氾濫的梨花更似一團團潔白的雲縈繞山腰,西山茶花叢中笑了,太極頂如血鵑紅,更有那把小壩一分為二的江水倍兒清凌。

  鎖兒!春天是一幅畫!風就那麼一漾,便有了滿目春色。春天還是一首歌,輕輕一唱,風暖了雲也開了。

  阿婆!我要春天是一隻風箏,一隻漂亮的蝴蝶風箏,我要它斑瀾的在天空中飛,而我可緊拉著它。阿婆坐在草地上摘野梨花蕾時,邊往衣兜裡一把把捋,邊和我講話!而我正站在樹枝上和蜂兒搶奪呢?一枝枝採下,扔阿婆身邊。

  春城無處不飛花,小鎮後一堤的野梨花,正蓄苞待放,於是我和阿婆便忙著採下,花開散了,梨花羹便不可做了。阿婆的春天總是忙,忙著把春留住,阿婆總是能做各種花的佳餚。一陳醇醇的清香叢腔內湧上,我怎麼也不明白,臭的豬腸,和野梨花蕾醃製後,腸去了臭,花沒了澀,入口卻是清香溢脾。有了阿婆的梨花釀,我也把春留在了四季。

  我細細回味那濃醇的小吃時,手也不由加快了速度。直到阿婆喊夠了,我才從樹枝上下來。顧不上野梨剌兒留在手上的劃痕,忙著和阿婆摘了起來。野梨花兒謝後,能結小小的梨兒,比橄欖還小,不但苦且澀得要命,需完全變黑了,才可適用,故很少有人問津。然而阿婆卻發現了白色的花蕾,淡淡的清香,不因醃製而變,似和那酒般越久越清爽可口。

  春食花,夏食葉,秋食果,冬食果,似乎在那遙遠年代,人們總是能從大自然中獲取。家鄉人很少有人能把野地花兒做成美味,就阿婆這從上海小弄堂裡走出的女子,把那野花兒,刺藤往灶上一煮,撈起用清水漂個兩三天,去了水份,待菜油一熱,放花在鍋裡心炒,便是滿院清香。

  鎖兒,在想什麼呢?昨天阿婆吹的調兒還聽嗎?

  聽到阿婆如此說,我樂壞了!忙放下花蕾往麥田裡尋了一束有飽滿野果的哨草來。阿婆剖開一側,去了籽兒,用指甲去了一端,就那麼輕輕一放,幽然婉轉的曲音和著曖陽飄散。

  緩緩如水流動的哨音,漸激至高,又轉向淺吟低唱,最後如悲似泣。似阿婆在把人生吟唱,那遙遠的江南,潔淨的小巷,阿婆再也回不去,那一扇沉沉的宅門已緊緊關閉。阿婆眼中有淚,我忙跑過去,替她撓癢,只要我的小手在阿婆背上來回撓,阿婆便笑了。我問阿婆皮膚怎麼會松馳粗糙了。阿婆笑著說,傻鎖兒,阿婆老了唄!

  阿婆是老了,一雙大眼已陷了進去,眼角撒了網,薄嘴唇也癟了進去,只有那鼻子依舊秀挺,腰弓了,走起路來背朝天了。歲月就那麼無情,相片中白暫漂亮的江南女子,那麼一洗,便全身糙了,那麼一梳,只剩幾縷銀髮了,也就那麼一等,人也就老了。櫃裡絲質旗袍,一擱就再也不能穿了。

  阿婆是老了,可在我眼裡卻依舊美麗。長大了,我也要找一個老了也美麗的女子,一個會做梨花釀的女子,一個會蘸著墨寫字的女子。

  野梨花滿了筐,我背上了肩,攜起阿婆!隨手摘下滿是迎春的條兒,編成一大花環,戴在阿婆高原老婦特有的用布條纏起的髮髻上,也給自己編了一個,隨著阿婆裹了小腳的步伐,緩緩回家。

  在我的眼裡,阿婆遲遲不願歸那大院後廂的,也許從那正廈裡搬至小天井時,阿婆的人生便沒了陽光。越來越怕爬上那高高的宅門,穿過那曾放滿花草的迴廊,而如今堆放了散煤,一群雞在那刨得正歡,我和阿婆經過時,煤灰眯了我的眼。阿婆小心的替我吹,可她那寫字需低很近的眼,又怎能看清。淚水掉了下來,我用手一抹,臉兒黑了半邊。

  這時,從正房裡探出和阿婆般蒼老的老婦,她用尖厲的聲音把我喊了過去,一隻手拉住我的肩,一隻手把筐裡的野梨花往兜裡裝,我是怕她,她就似傳說中的老巫,隨時會夾著掃把飛來,突然的打破你的幸福。我怕她搶走完,便大聲叫起來,拼命的掙扎著。這樣的下午,諾大的院,只是三個裹小腳老婦和幾個小孩的世界,我一喊她就會放手,阿婆怕她,奶奶不會怕。還未等奶奶來,她就放了手。完了在我臉上擰了一把。

  阿婆無奈的看著昔日的女僕對我的欺負,也許當阿婆著一身紫色旗袍被花轎抬進大院時,三天的流水宴擺至鎮口時,這位一直小心伺候少爺的女僕早石努力的壓制自己的恨憤。

  當阿婆輝煌盡時,她躍聲把阿婆壓在下面。全然不顧阿婆為他操辦的婚姻,住進了滿是劍川木雕的正房,搬上了紅木床。諾大的院裡開始了她極尖的嗓音,似主人般的呵厲其它住戶。阿婆無怨,只要能留在這有前後院,兩天井的宅第。她相信那位帶她至南疆,又離她而去的男子會歸來,所以她就這麼忍著,任年華似水。

  阿婆替我在小天井的梨樹下洗臉時,淚從她眼角流出,世事的逆轉令她無措,要求的不多,卻失去了兩個男人,離她遠行據說到臺的丈夫,到省城唸書一去無音信的兒子,兩人都愛吃梨花釀,臨別都帶走了梨花釀,阿婆等來的卻只一場空,沒了選擇,她只有等!

  一陣風從天井後門襲來,梨花便輕灑下來,稀巰的落了一地。這雕樑畫棟的劉家大院,鎖住了阿婆的一生。那如煙的江南,繁華的上海,留給阿婆幾多記憶,也許她深烙的只有這一方天井那一頂天空了。

  阿婆!不哭!等鎖兒長大了,帶你回上海。

  在我年幼的心中只要長大,就能做許多事,送阿婆回上海,甚至可替她尋回遠行的丈夫和兒子,責問他們為何讓阿婆孤單。而我卻不知,阿婆等我長大,將近百歲,一個百歲老人還能遠行?那遙遠的地方又豈僅一山隔阻。

  鎖兒!阿婆老了,啥地也去不了,就這麼看著鎖兒長大。

  阿婆說話間從屋內拿出筆墨,母親還未回,我還得呆一會。儘管我已洗淨手,但還是在衣服上拭了又一拭,恐汙了那支漂亮的小豪,和那雪白的紙張。

  我虔誠的坐在桌上,一筆一畫認真描慕著。不知天為何藍,海在哪?也不知綿延群山後有怎樣的世界。阿婆那娟秀端莊的小楷和不經意間流露的與一切高原女子所不同的氣質,填滿了我年幼的心。許多年後,阿婆的那份安靜深深烙在我心,成了我身上的特質。生活給予的,我無從決擇,只有坦然,我才能快樂。

  晚間,母親做了綠豆糕,讓我給阿婆送去。春天的夜也是美的,月兒在山崗踱步,投得影兒極長,大院安靜的沐在月色中,那飛翹的屋簷,精緻的輪廓在地下構成完美圖案,層層鏤空有無盡遐想。我推開天井門時,阿婆坐在廊前,穿堂風吹得那株火把梨花枝亂顫,阿婆在如水的月光下,宛如雕塑,她在沉思?阿婆就是那聖潔的女神,她和我們不同,她心裡有無窮的憂傷。阿婆!我輕輕喚到。看不見阿婆眼裡流露的光芒,對於老,我又加了一份恐懼,不敢想自己老去的模樣,也怕阿婆就這樣老去。

  阿婆起身回屋,拉亮了燈,我走了進去。阿公俊朗年青的面容掛在左邊牆上,正牆香案上還升騰清煙。就這麼一男子,給了阿婆一個世界,留了阿婆一世的等待。阿公走前,大院重建未久,而今屋頂長草,井上綠苔,月色也染上了髮間,也就在這樣的春天的夜裡,阿公留了一夜的溫柔纏綿後,不回頭的留下了香肌似水的女子,帶著梨花釀,踏上了征程。也就在這樣的夜裡,年青的兒子,含淚叩別!阿婆為他理好行裝,放上了梨花釀,讓兒走得再遠,也飄不散梨花的香。也是如此的春夜嗎?母親也為遠行的女兒放了梨花釀,抹淚揮別,待那小巷盡頭消失細碎腳步後,便是生死兩茫茫了。

  也就在這樣的春夜,我還來不及長大,阿婆走了,如一朵梨花落下後,便飄走了。阿婆去了哪?江南?還是去了有阿公和阿叔的地方?

  阿婆走前,常有隻紅色的蝴蝶從房間飛出。奶奶說,那是鼓,它是來吸阿婆的血,血幹了,阿婆就會死了。我不忍阿婆日漸枯竭,黃昏來臨,我便在門口守候!不讓它進屋。也許蝴蝶本就通靈,也或許它會隱身。阿婆的臉越來越沒血色,聲音越來越微弱。也許那隻蝴蝶它從沒來過。

  在梨花快落盡的一個紅霞滿天的黃昏,我看到了它,精靈般的從西飛來,在院裡盤旋後飛進了天井,我追尋著看它叢虛掩的門縫飛進去。我推開門,四處尋,卻沒了蹤影。那絕不是幻覺,我看得那麼真切。它去了哪?

  然而從那天過後,它再也沒來過,也就在那天夜裡,阿婆再也沒醒來,她離我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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