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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學藝術對學生的理解

教學藝術對學生的理解

  教學藝術是處理教材的藝術,更是善待學生的藝術。

  教學藝術來自準確地把握教材,是處理教材的藝術,這是肯定的。但是,課堂上常常會有這種情況:自己精心設計的教案往往不能順利地實施,要麼被淘氣的學生攪亂——既攪亂了你的方案,又攪亂了你的心情;要麼學生死不“配合”,使自鳴得意的設計“擱淺”。

  不斷的實踐和思索使我漸漸明白,要使教學真正成為藝術,還得研究學生。戲曲藝術是自我表現的藝術,而教學藝術則是由師生共同創造、共同完成的,而且,課堂教學的精彩常常不是(或者說基本上不是)因為老師的精彩而精彩,而是因為學生的精彩而精彩。好多情況下,掌聲不是送給老師的,而是送給學生的。

  我們面對的學生不是裝知識的.口袋,不是機器人,而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學生是活的。他們不但需要知識,而且需要理解和尊重,需要肯定和激勵。具體到每個人又最需要什麼,這就需要老師的觀察和了解,需要和學生進行密切的接觸和交流。共性的東西是一致的,即人人需要理解和尊重。只籠統地說“愛學生”是不夠的,因為“愛”比較抽象。對學生來說,更重要的是需要理解,沒有理解,便談不上真正的愛,因為“愛是理解的別名”(泰戈爾語)。

  一次,德高望重的斯霞老師執教《烏鴉喝水》。課堂上,她請一位男生讀課文,但沒讀好。斯老師一邊把他歪到脖子一邊的紅領巾戴正,一邊說:“讀錯了沒關係,再試試。”那位小朋友不再緊張,而且有了自信,第二遍就讀得正確、流利了。這裡的關愛就是來自於理解——面對著全班同學和那麼多聽課的老師,孩子緊張是正常的,紅領巾歪到脖子後邊也是正常的,因為他是才上一年級的孩子。沒有這樣的理解,當然也就不會有斯老師那充滿愛意的寬慰、鼓勵和“戴正紅領巾”的動作。

  我教過一位叫張斌的學生,語文成績不好。一次默字,他居然全對!對他而言,簡直是破天荒!於是我大大地表揚了他一番,從此他很注意寫字。他的作文水平更是一般。讀三年級時,有一次,他的作文不但沒錯一個字,而且沒讓老師動一個字,很通順(雖然只寫了三四行),於是我全篇畫上了紅色波浪線,並當眾讀了他的作文。我說:“下次作文,張斌再不錯一個字,而且寫得通順,全班同學為他唱一首歌。”張斌激動了,聽講認真,作文專心,課間也不休息了。“這一次作文果然又沒錯一個字,而且寫得通順,篇幅也增加了許多!”第二次評講時,我向同學們宣佈。同學們為他鼓掌。然後我們為他唱了一首由張斌點的歌兒。張斌激動不已,學生們也為他高興。從此以後,張斌每次寫作文都很努力,儘管進步很緩慢。作文只寫三四行,僅僅因為沒有錯別字,寫得通順就值得表揚嗎?值得。因為對張斌來說,就是了不起的進步。理解,就是要承認差別,尊重差別;理解,就是要發現平時只能舉起50公斤槓鈴,而今天他卻舉起了50.01公斤重量的微小進步,並予以肯定與鼓勵。因為這個進步對他來講實屬不易。德國教育家第斯多惠說:“教學藝術的本質不在於傳授的本領,而是激勵、喚醒與鼓舞。”

  張維維是個數學成績較差的女孩。一次小測驗,她又沒考及格,但我仍在全班同學面前表揚了她,因為他這次考試比上次多了10分,進步不小!而且我說了一句:“我讀小學時,數學也常常考不及格。”有一次寫作文時,同桌的橡皮掉到地上了,她發現了,不聲不響地拾起來,放到了桌子上,而她的同桌丁翎竟全然不知。我走到張維維跟前悄聲說:“我替丁翎謝謝你。”快下課了,我將此事“放大”——當著全班同學的面鄭重地講了這件事。我動情地說:“多麼好的同學啊!”人的大腦需要情感來滋潤,學生的大腦更需要老師良好的情感來滋潤。

  有一次我執教《我的伯父魯迅先生》。有一位同學問我“飽經風霜”什麼意思。話音一落,個別學生笑起來。這笑顯然帶有冷嘲的性質。我靈機一動,說:“這個問題提得好。這位同學是想考考我們的理解力和想象力。請大家想象一下:這位車伕的‘飽經風霜的臉’會是一張什麼樣的臉?然後寫下來。”於是,抽象的詞語在每個學生的腦海裡形成了活的畫面,然後又形成了一段生動的文字。學生們對車伕的飽經風霜的臉的刻畫生動而深刻。一段段文字生動而形象地詮釋了“飽經風霜”的意思。從此,我每教這一課,都保留了這個讀與寫有機地結合在一起的環節,得到了聽課老師的肯定。

  如果我不能體察提問題同學的內心,不能站在他的立場上講話,他會怎樣?即使我解釋了,使他的問題有了一個概念化答案,但是,個別學生的嘲笑會不會在他心靈上蒙上一層久久揮之不去的陰影?

  一次上閱讀課,朱濤向我暗示:他的同桌孫建軍睡著了。我立即示意別驚醒他,讓他睡。與其讓他混混沌沌地聽,不如讓他睡足覺,養足精神,把下面的課上好。同時,我壓低了講課的聲音。此後,在較長的一段時間內,孫建軍每次見到我便笑。這笑的意思大概只有我能讀懂。

  我從來不批評上課遲到的學生。因為我小時候一旦遲到,便不敢走進校門,更不要說進教室了。我寧肯曠課。怕什麼?怕老師批評,怕面子上不好瞧。我對學生說:“遲到了,敢在教室門外喊一聲‘報告’,該需要多大的勇氣啊!”不但如此說,還送給遲到的同學一個理解的笑。

  記得蘇霍姆林斯基說過:“只有那些始終不忘記自己也曾是一個孩子的人,才能成為真正的教師。”不忘記自己曾經是孩子,才會理解孩子。理解孩子,愛才會具體而豐富,才會無處不在,才會使師生之間、學生之間充滿溫馨。理解孩子,尊重孩子,課堂上才會有民主,才會充滿情趣,老師精心設計的教學方案才能得以順利實施,學生的潛能才能被極大地激發出來,使學習變得輕鬆而有效,使課堂教學精彩紛呈。

  教學藝術是處理教材的藝術,更是善待學生的藝術。我在我的剛剛出版的《語文教學實錄薈萃》的扉頁上寫了這樣一段話:“心中藏著愛意和善意,有著民主和尊重,它一定會自然地流露。這種流露,便是一種非常簡潔的教學風格,一種令人陶醉的教學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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