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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教學中的複述作用

閱讀教學中的複述作用

  導語:複述教學法是用於閱讀教學的方法,因此,應該有對“差異”的分析和對複述的“修正”,有些情況下,還可以將討論複述的“差異”和“修正”複述作為主線,把整個閱讀教學串聯起來。這樣的複述教學,就成了閱讀教學的一種形式,有助於提升學生閱讀的質量,培養學生閱讀的能力。下面由小編為您整理出的閱讀教學中的複述作用內容,一起來看看吧。

  一、關於複述教學法

  在兒童文學閱讀教學中,複述作為一種教學方法,最早予以重視、提倡的是鄭振鐸。在中國,“兒童文學”這一詞語,是周作人於1920年在《兒童的文學》一文中第一次提出的,僅僅過了兩年,鄭振鐸就在為中小學教師舉辦的講習會上,作了題為“兒童文學的教授法”的講演。鄭振鐸在講演中說:“教師可以指導抄下美麗的結構很好的句子,又要使他們把所讀的故事,用自己的文位元組述出來,他們必定很願意做這種事,這於他們文字上的進步,是很有影響的。”斯坦納則具體地思考複述教學所適用的年齡段,認為:“針對九歲或十歲以前的孩子,大部分語言教學應當把重點放在口語而不是書面語方面。當然,也要訓練書寫和閱讀的技巧,但著重點是主班教師講故事和由學生們重述故事內容。”

  複述教學是使學生關注、重視閱讀文字,保證不偏離優質的語文閱讀資源的一種方法。所謂複述,是指對閱讀文字的內容的複述(不同於背誦),不包括有意識的創造性、拓展性的“複述”。我之所以不把所謂“創造性複述”“拓展性複述”納入複述教學法之中,是因為只要讓學生“發揮自己的創造性”,就有離開對原文的複述之嫌。學生把自己的“創造”與對原文的複述攪和在一起之後,必然形成一個新的作品,而這個作品在統一性、完整性、和諧性以及藝術表現力上,很可能都是存在問題的。在這種情況下,教師鼓勵這樣的複述,會不會出現一種誤導——這種“攪和”很好,任何優秀的作品,都可以不作深思熟慮地隨意進行改變。因此,我不僅不把“創造性複述”“拓展性複述”納入複述教學法,而且還認為,在其他閱讀教學環節也應該慎用。

  複述本身可以分為詳細複述和簡要複述兩種方式。採用哪種方式,就取決於教師的教學目的。如果是想讓學生整體回味閱讀文字,或者是想了解學生對閱讀文字的熟悉程度,宜採用詳細複述的方式,如果是想透過複述抓出閱讀文字的核心內容或要點,或者想要了解學生對閱讀文字的重點的把握情況,則宜採用簡要複述的方式。

  在學生複述閱讀文字時,教師可以要求學生儘量使用閱讀文字中的語言,也可以允許學生使用自己的語言。一般來說,詳細複述適合儘量使用閱讀文字中的語言,簡要複述則需要學生用自己的語言加以概括。

  複述教學要求學生認真、仔細地閱讀給定的文字,體會閱讀文字的內涵,把握閱讀文字的前後順序和整體結構,抓住閱讀文字的核心和重點。所以,複述教學可以培養學生整理、歸納、排序、結構的能力,抓住重要資訊的能力。學生在複述時,調動的'是自己對於文字的意義的理解,以此來對資訊進行處理(篩選),從學生的複述中,教師可以觀察到學生對於作品的理解,瞭解到學生的解讀能力。

  複述雖然可以使用閱讀文字的語言,但是複述的過程對於培養學生的語言組織能力、表達能力都是非常有效的。複述教學還有一個作用,就是鞏固、加深學生對閱讀文字的記憶。

  二、複述教學法的兩個重要操作方式

  下面我們討論複述教學法非常重要的兩個操作方式:“差異分析”和對複述的修正。

  1.差異分析

  我們經常會看到,老師在進行詳細複述練習時,向學生提出要準確、完整這一要求。如果是背誦,當然可以提出準確、完整的要求,但是,對於複述來說,絕對的準確、完整是做不到的,反而必然會是不夠準確、不夠完整的。不夠準確、不夠完整應該是複述的常態,這種狀態對於閱讀教學是有價值的。

  理解這一問題,我們可以借鑑一下古德曼的閱讀學中的“差異”這個概念。洪月女這樣介紹古德曼的“差異分析”這一方法:“差異分析(miscue analysis)是古德曼在60年代就發展出來的一種研究閱讀歷程的方法。在這種研究過程中,讀者朗讀一篇完整而且他以前不曾看過的文章或故事,然後再憶述(retell)故事的內容。讀者所念的(也就是觀察到的反應)與文章上寫的(預期的反應)任何不一致之處(非預期的反應)就稱為差異。差異不是錯誤,而是語言線索的誤用。讀者在閱讀的過程中積極主動地運用語言各層次的線索,以及他自己的知識背景以幫助意義的建構。因此,從讀者的閱讀差異,我們可以看到他們的閱讀歷程。[3]17對於六七歲的孩子在讀文章或複述文章時,出現的與原文不一致的地方,古德曼與其他一些閱讀研究者有不同的看法:“大部分其他的研究者認為錯誤反映出能力不足、經驗不夠、不小心,或以上好幾個情況同時發生。相反地,我發現錯誤是理解文章過程的一部分。”對於這個所謂的“錯誤”,古德曼主張用“差異”來表述,認為“它似乎是個比‘錯誤’或‘過失’還要正面得多的字。”[3]5

  我認為對“差異”的分析完全可以作為小學兒童文學閱讀教學中的“複述教學法”的一種操作方式。我們舉一個具體的閱讀教學案例來討論這個問題。

  薛法根老師在教《三打白骨精》這篇課文時,曾運用了“複述故事”這一方法。我們看看這一教學過程——

  師:現在請大家把書合上。請你說三句話,把這個《三打白骨精》的故事簡要地複述出來。可以先和同桌相互練習一下。

  :白骨精看到唐僧經過就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美貌的村姑,孫悟空火眼金睛,一眼看出她是妖精,當頭就打;白骨精不甘心,又變成一個八旬老婦,孫悟空還是給她當頭一棒;第三次,白骨精又變成了一個白髮老公公,孫悟空毫不留情一棒打死了他。

  :白骨精看到唐僧經過,就搖身變成美貌的村姑,假裝給唐僧師徒送齋飯,孫悟空看出她是妖精,就劈臉一棒打去,妖精化作輕煙逃走了,唐僧責備孫悟空;白骨精不甘心,又變成八旬老婦,假裝來尋女兒,孫悟空認出她來,便給她當頭一棒,妖精丟下假屍逃走了,唐僧非常生氣,念緊箍咒責罰孫悟空;第三次妖精又變成白髮老公公,假意尋找家人,孫悟空並沒有立刻動手,而是暗中找來眾神相助,最後才把她一棒打死,白骨精現出了原形。

  師:(對前一位複述的學生)她哪些地方講得和你不一樣?

  :孫悟空打死了白骨精,唐僧有反應了。(眾笑)對白骨精的描述也比較生動。

  師:第一位同學很簡潔。第二位同學很完整,也比較生動。我們讀完一個故事,要學會概括和複述。這是一種語文能力!

  複述教學法特別適合故事、童話、小說、敘事散文等敘事性作品。對於《三打白骨精》這篇敘事性課文,薛法根老師的“複述故事”這一教學設計是非常恰當的。薛法根老師還適當進行了提示——“說三句話”。這“三句話”等於提示了課文的三段式結構。另外,薛老師敏感地注意到了兩位學生的複述有所不同,特意讓學生進行具體的比較分析,這些都是很有助於引導學生關注閱讀文字的重要資訊的。

  我認為,薛法根老師其實可以抓住複述中出現的“差異”(不是錯誤)作進一步的討論。比如,可以提出這樣的問題:“在複述中,‘唐僧有反應’這一內容可不可以忽略?為什麼?”提出這一問題是為了圍繞“唐僧有反應”這一重要資訊,再作進一步的閱讀拓展,和學生一起細緻討論、分析,把對課文的主題和人物性格的理解引向深入。比如,引向課堂中薛法根老師所分析歸納的,“不管受到多大委屈,孫悟空都要懲惡揚善,這就是孫悟空!對於保護師父去西天取經這個使命,他矢志不移!一般人不具備的性格,孫悟空具備了。”

  其實,薛法根老師在實際閱讀教學中,緊隨“複述故事”這一環節之後,就專門設立了“分析人物性格”這一板塊,引導、組織了學生們對人物性格進行討論,不過這部分教學與“複述故事”缺乏有機的聯絡,多多少少有些脫節。如果薛法根老師具有更加明確、自覺地將“複述”作為一種閱讀教學方法的意識,“複述故事”與“分析人物性格”這兩個教學環節的銜接就會更加行雲流水、自然通暢。

  2.對複述的修正

  “複述”是一種教學方法,複述要成為教學方法就要求教師運用複述這種教學形式時更為自覺地設計複述教學的環節,更有意識地追求複述教學的質量和效果。複述教學如果是作為一種方法,往往就會出現教師對學生的複述進行“修正”這一教學環節。

  我在前面介紹過古德曼用“差異”取代“錯誤”“過失”的立場,這裡再來提倡“修正”複述的教學方式,似乎是產生了矛盾——沒有“錯誤”“過失”,哪來的“修正”?其實,我所說的“修正”針對的是學生在複述中發生了對重要資訊的忽略這一問題。對閱讀來說,忽略了重要的資訊,將會帶來閱讀質量的下降。

  周益民老師講程瑋的短篇兒童小說《白色的貝殼》,在運用複述教學法時就對學生的複述進行了修正——

  師:我們首先來說說這篇小說的主要內容。有同學可能要說了,我們都五年級了,你出這麼簡單的題目,太容易搞定了。周老師加大難度,我不是請一個同學說,我請咱們同學接力說。看過接力賽跑吧,就是一個接著一個,今天說故事的主要內容也是一樣的,一個人說一句。這樣,後一位同學就要注意了,要注意什麼?

  生:要知道他前面說的那句在什麼地方。

  師:不是在什麼地方,是要聽清前面一位同學說的什麼內容,然後才好接著往下說。有難度,你們怕不怕?

  生:不怕!

  師:那你得有不怕的表現。

  :有幾位小朋友在海灘上玩,他們和療養院的朱伯伯成了朋友。

  師:這個頭開得非常好,非常簡練。

  :朱伯伯每天都跟他們玩,可是今天卻沒有來。

  :於是,就叫梁軍去打聽一下,朱伯伯怎麼了。

  師:朱伯伯怎麼了?

  :要走了。

  師:把這話重新說一遍,梁軍打聽到什麼情況?

  :梁軍打聽到朱伯伯明天就要走了。

  :所以這幾位小朋友都想去看望朱伯伯,去送送他。

  :可是朱伯伯現在有事,叫他們7點半再來。

  :到了晚上7點半,朱伯伯沒有準時和他們見面。

  師:他去幹嗎了?

  :陪客人在餐廳吃飯。

  :他們等朱伯伯等到了很晚。

  :朱伯伯回來了,但是朱伯伯騙他們說,去參加會議了。

  師:去參加一個非常重要的,非開不可的會議。這就是這個故事的主要內容。可是,貝殼呢,貝殼哪裡去了?咱們再接一次,好不好,這回爭取出現什麼?

  生:貝殼。

  在小說中,作為題目的“白色的貝殼”與主題、故事情節(主線)、人物形象的塑造都有著密切的、重要的關係。忽略了這一重要資訊,對於發現《白色的貝殼》這篇小說的主題和人物性格,都會出現一定的困難和障礙。

  周益民老師抓住了“白色的貝殼”這一“關鍵地方”,並在學生的複述中,透過“修正”將其凸顯出來。很明顯,第一次學生複述的遺漏,是在周益民老師的掌控之中。我猜測,在周老師進行教學設計時,可能出現的“貝殼”疏漏是在他的考量之中的。所以,在實際教學中,周益民老師才那麼及時地作出了“修正”。從後來討論時周益民老師說的話(“你看,那麼珍貴的貝殼,100塊,1000塊錢也不賣的貝殼,‘我們’卻決定把它送給朱伯伯,‘我們’把朱伯伯當做了最好的朋友。我們回過頭來看看,朱伯伯也把我們當成了最好的朋友嗎?”)可以看出,他對“白色的貝殼”的強調和重視。

  從薛法根老師和周益民老師提供的經驗來看,閱讀教學的討論、分析,可以安排在複述環節之後,而討論、分析的物件和內容,就可以圍繞“差異”和需要“修正”之處來進行。

  複述教學法是用於閱讀教學的方法,因此,應該有對“差異”的分析和對複述的“修正”,有些情況下,還可以將討論複述的“差異”和“修正”複述作為主線,把整個閱讀教學串聯起來。這樣的複述教學,就成了閱讀教學的一種形式,有助於提升學生閱讀的質量,培養學生閱讀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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