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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貓》讀後感

《我是貓》讀後感

  1871年,日本開始史上最大刀闊斧的改革,明治維新,經濟大步發展的同時,社會問題日益突出各種矛盾日益尖銳,36年後的1905年,時年38歲的夏目漱石以《我是貓》一舉成名,獲得廣厚讚譽,更是被認為豎起了批判現實主義文學的豐碑,在日本,享有“國民作家”的美譽。

  在明治維新100年後,中國也進行了被譽為“世界史上最大規模減貧行動”的改革開放,從1978年開始至今,剛剛好是第三十年,正如鳳凰衛視“騰飛中國”的廣告宣傳語所說,激盪三十年。一個事實是肯定的了,中國改革開放經濟騰飛的三十年,也同樣是社會問題此起彼伏如一隻怎麼斬也斬不完的九頭怪,在這時候,重讀夏目漱石先生的《我是貓》,尤其是最後一章,無異於一劑強心針。

  小說的前面十章,無論結構或者所講的道理均類似於雜文,涉及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事無鉅細描摹得都異常鮮活,讀來嬉笑怒罵自成一體,文字品格妙趣橫生。唯獨最後的第十一章,老先生幾乎是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說得神乎其神,專講文化意識形態方面的問題,且讓我們看看先生都寫了哪些玄妙之語。

  首先是兩個討論的前提:

  1.人只有兩條道路可以進入絕對的境界,這兩條道路就是藝術和戀愛。夫妻之愛就體現著其中之一。

  2.如果你做別人不承認的事兒,不管那件事兒多麼好,也是罪人嘛,所以說,人世間,罪人問題是最不可靠的了。

  進入正題,小說中貓的主人跟他的知識分子朋友們討論的是“密探”的問題。

  1.東方的忘我與西方的自我

  主人說:“在無意中摸人家的想法這就是密探...在不知不覺之中引出人家的話來,揣摩人家的想法,這就是密探...使用一大堆恐嚇的語言,強迫人家聽從,這就是密探。”應該說,這個程度上,“密探”代表了現代人之間的疏離與隔膜。

  接著主人說了他認為的密探產生的原因:“現代人的密探傾向,原因全在於個人的自覺心過分的強烈。”(上海譯文新版P368)並且,他進一步解釋了他所說的“自覺心”:“現今人的所謂自覺心,可以書哦是過分懂得自己與他人之間有一條截然的利害鴻溝。而這種自覺心,隨著文明的進展,一天比一天變得敏銳,從而到了最後,連舉手投足都變得不能按自然行事...走進有鏡子的房間,每次在鏡子前透過都要照一下鏡子,每一個瞬間都不能忘掉自己...睡夢中想的是我,醒來想的還是我,這個我到處不離身,結果人的言行只能是小裡小氣,只能把自己舒服得緊緊的,只能感覺人世是痛苦的。.....在這點上,當代人都成了密探式的人,竊賊式的人。密探乾的是不讓人發覺,偷偷摸摸儘量給自己找便宜的勾當,自然非有強烈的自覺心不可。竊賊也總在擔心自己會不會被發現,所以也勢必非有強烈的自覺心不可。現今的人,睡覺也好醒來也好,總在盤算怎麼樣對自己有利,自覺心和密探、竊賊一樣強烈。在二十四小時中總是心神不寧,總在偷偷摸摸地行動,在走向墳墓之前一刻也不得安寧,這就是現代人的心態。”(上海譯文新版P369)且不談他說的現代人的狀態是不是完全正確,起碼有一點先生說對了,這種源自西方的個體的思想哲學,的確是消極、悲觀的。(這裡的消極、悲觀,應該遵從哲學語境,與價值判斷無關,僅表明一種趨向。)

  主人的朋友獨仙就說:“以往的人教人們忘掉自己,現在的人教人不要忘了自己,這完全不同。二十四小時中充滿了自我意識。正因為如此,二十四小時中沒有一刻是太平的。...一般人認為隨著文明的發達,殺伐之氣沒有了,人與人的交際也穩當得多了,其實這是大錯特錯的。自覺心這樣強烈怎麼會穩當呢。這和相撲的力士,在比賽場地中互相揪住對方擺出不同的架勢沒什麼兩樣嘛。在旁人看來以為這是極平穩的,而角力雙方的本人不正是暗中使用極大的力量嗎?”

  當然,這都是在生時產生的意識形態分野,寒月對此提出了一個與東方忘我哲學相悖的觀點:“生下來的時刻,誰也沒有經過深思熟慮就生下來了,可死的時候,看起來誰都感到難受。”連西方的學者都不諱言,西方的哲學是以滿足低階的人類物慾需求為中心,而東方的哲學是“我們能想見的更加高等的哲學”(只是當今東方哲學系統化研究仍然落後於西方),但我們也都會面對這個悖論,再高等,也有面對低等的時候。孰是孰非,就留給大家自己判斷了。

  2.結婚將成為不可能?藝術將被絕對埋葬?

  這一次,是叫迷亭的傢伙發言了:“所有的生存者都主張其個性來,不管由誰來看,形成了一種好像都在主張你是你,我是我的風氣。如果有兩個人在途中相遇,則彼此都在想你既然是人,那麼俺也是人,在彼此的內心裡不服氣地暗鬥著,擦肩而過,個人就這樣強大起來。也就是說,個人都對等地強大起來,個人也都對等地變得軟弱。人在別人很難損害自己這點上,的確是強大了。但在不能輕易向別人動手這一點上,又明顯地較過去軟弱得多了。.....所以一方面固守著不需別人侵犯我的一根毫毛,同時有想哪怕能侵犯別人的半根好貓也好,硬是想要加強自己原本軟弱的地方。人與人的空間就沒有了.....總想盡量擴充自己,將自己膨脹到幾乎炸裂的程度,使自己在無限痛苦中生存著。由於太痛苦,所以用各種方法尋找個人與個人之間的餘裕。.....即便在父母與子女之家能彼此也要儘量使對方聽從自己,否則要吃虧,所以為了維持雙方的安全,勢必要分局。歐洲的文明史走在前面的,正由於父母承認兒子的個性,並給予尊重,所以這種良好的風俗才得以成立。.....勉強被抑制著的個性發展和伴隨個性發展對它產生的尊重只念將要無限制地增加下去。...父子兄弟分開了,作為最後的方案,自然是夫妻分開。”

  “藝術也和夫妻一樣,歸於同一命運。所謂個性的發展,就意味著個性的自由吧?所謂個性的自由,就意味著我市我,他人是他人吧?難道這種藝術果真能夠存在嗎?藝術之所以能夠繁榮,是因為藝術家與享受著之間存在著共同的個性。....看看喬伊斯吧,看看梅瑞狄斯吧,他們的讀者不是都很少嗎?這當然要少,因為那種作品,如果不是具有那樣個性的人,讀起來肯定不會感到有趣,這又有什麼辦法呢。這種傾向漸漸發展下去,到了婚姻成為不到的的那種時候,藝術也就整個滅亡了。一旦到了你寫的作品我完全不懂,我寫的作品你完全不懂的時候,你和我之間,不是連什麼藝術都不存在了嗎?”

  最後,先生還借獨仙之口訴說了總結性的發言:“人的個性越自由,生活就越不自在。尼采之所以打出超人的旗號,完全是由於這種不自在感沒有辦法解決,才扭曲成那樣的一種哲學的啊。......所以荷馬也好,十五世紀的應該uominyao也好,雖然同樣寫超人的性格,但感覺卻完全不一樣,很樂天的嘛。寫得很愉快嘛。——在古代只要有個了不起的人物,天下人就會集聚到他的傘下,這是令人非常愉快的。.....我們要求自由,獲得了自由,獲得自由的.結果又痛感不自由。在東方,從古以來就講求心得修養,這種做法是對的。個性發展的解僱哦是大家都得了神經衰弱症,當大家苦於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才開始發現‘王者之民蕩蕩然’這句話的價值,從而領悟了‘無為而化’這句絕不能小看的話。”

  當然,這些也都是先生的一家之言,摘錄下來,供大家共同鑑賞評論之。

  論及東西方文化激盪下產生的不同的小說家,我認為,就大家比較熟識的,可以談一談村上春樹與夏目漱石,當然,他們二人是否可以比較不是我所能妄言的,不過一個事實是,西方學界對這兩人的研究不論是學者人數還是專著數量,都有得一拼,一方面,他們代表了幾乎同一文化形態下成長起來的對立面的兩種文化人,另一方面,他們也都是暢銷書作者(笑)。

  這麼說,村上春樹無疑是西方化的,無論從他描寫的事物,還是從他所反應出的哲學思辨性,都是個體的,獨立的,是以自我意識為中心的,這樣的作家,一旦讀者與他心有慼慼焉,很快就能以“我喜歡的作家”身份勝任愉快;而夏目漱石先生則更顯充滿了東方古典韻味,對日本群像眾生的描繪,包括後來的《夢十夜》,幾乎可以稱得上“悲天憫人”了,這樣的作家,也許不能讓人迅速的喜歡上,但的確配得上“我最敬佩的作家”這樣的身份。

  一個比較有趣的題外話是,日本作家的創作路線總有相似之處,僅從我列比的村上春樹和夏目漱石先生來看,他們前期的作品都是從實際出發,最後仍然都要走一個虛的套路出來,於村上,是那本《東京奇談錄》,於夏目漱石先生,則是那本後來為他贏得更廣泛讚譽的《夢十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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