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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南的冬天》寫景藝術

《濟南的冬天》寫景藝術

  《濟南的冬天》是一篇成功的寫景散文。它的寫景藝術是值得稱道的。文章中的寫景藝術,概括起來說,有以下幾點:

  1、緊緊抓住景物的主要特徵來寫,使全文基調一致,色彩和諧:

  濟南雖然地處北中國,但是冬天無大風而多日照,它在冬天最顯著的氣候特點是“溫晴”(溫暖晴朗)。文章緊緊抓住這一點,使筆下的種種景物跟這“溫晴”天氣緊密聯絡在一起,構成一幅溫暖晴朗的濟南冬天圖景。文章寫山,寫水,寫城,寫人,都無不塗上一層溫暖晴朗的色彩,就是寫雪景,也仍然跟溫暖有聯絡──因為暖和,所以“最妙的是下點小雪”;而同晴朗分不開──因為晴朗,所以有“等到快日落的時候,微黃的陽光斜射在山腰上,那點薄雪好像忽然害了羞,微微露出點粉色”的景緻。

  如果說,第二段主要寫的是濟南全景,第三、四段主要寫的是濟南的山色,第五段主要寫的是濟南的水上景色,那麼,全文就是由這幾幅互相聯絡而又相對獨立的畫圖組成的長軸。而這幅長軸,也就靠這“溫晴”的基調統一起來,給人以和諧一致的美感。

  2、景物的層次,安排得當,使眼前景物紛至沓來,而又井然有序:

  古老的濟南,景色秀麗,素有“家家泉水,戶戶插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美譽。怎樣才能更好地把這些美好的景色展現於讀者眼前呢?這就有一個寫景的先後層次問題。文章首先讓讀者鳥瞰全城,得其全貌(第二段),然後再讓讀者飽覽那一城山色,雪後斜陽(第三、四段),最後才把讀者領到那垂柳岸邊,領略那“水不但不結冰,倒反在綠萍上冒著點熱氣”,而水藻越晴越綠的水上景色(第五段)。

  由大到小地寫來,從山到水地寫去,層次分明,脈絡清晰。自然這是就各大層次來說的,各大層次的內部,又同中有異,如第二段的由寫景而兼及寫人,第三段的由寫雪而兼及寫晴,第五段的由寫水面而兼及寫天空。寫來筆法活脫,不失參差錯落之致。

  3、取景遠近大細各得其宜,使景物或則尺幅百里,或則纖毫畢現:

  試看,偌大的一個濟南,在作者筆下,竟然可以放在一個由四面群山環抱而成的小小搖籃裡,而水天一碧的宏偉景色,只不過是一塊“空靈的藍水晶”。這是景物的遠者大者。再看,“樹尖上頂著一髻兒白花,好像日本看護婦”,“水藻真綠,把終年貯蓄的綠色全拿出來了”。

  這是景物的近者細者。遠景大景,使人視野開闊,頓感心曠神怡;近景小景,叫人近看諦聽,更覺景象真切。而且遠景大景,還可以衝破“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的侷限,而近景小景,又能夠避免“只見樹木不見森林”的弊病。古詩云:“遠觀山有色,近聽水無聲。”這是說的非遠觀不能看到高山居然有色,非近聽無以覺出流水竟然無聲。這說明,寫景手法,遠近大細,不可偏廢。運用得宜,就可以兼收其效。

  值得注意的是,本文寫景時,不但遠近並用,大細兼行,而且往往是由近而遠、由細而大,或由遠而近、由大而細,寫來銜接緊密,推進自然。比如第五段的寫景,就是由近而遠,由細而大的:先寫水冒著點熱氣,再寫水藻,再寫垂柳,再寫水面的上空以至於半空中、天空上。而第四段的寫景,則是由遠而近、由大而細的:先寫城外,再寫城外的山坡,再寫山坡上的小村莊,再寫小村莊的房頂上的雪。這種寫法,既符合敘述的邏輯順序,又適應讀者的視覺需要,無怪乎作者樂於採用了。

  4、寫景映襯得法,使景物在互相映襯中形象更為鮮明:

  有的景物,本身就很美,和別的景物一映襯,就顯得更美。也有的景物,本身並不怎麼美,但是一和別的景物映襯起來,就顯出美來了。當然,也有景物本身是美的,但一經和別的景物映襯起來,反倒失去原來的美了,像魯迅所說的'那樣:“在方寸的象牙版上刻一篇《蘭亭序》,至今還有‘藝術品’之稱,但倘將這掛在萬里長城的牆頭,或供在雲岡的丈八佛像的足下

  它就渺小得看不見了,即使熱心者竭力指點,也不過令觀者生一種滑稽之感。”(《南腔北調集·小品文的危機》)因此,要把景物寫好,關鍵不單在映襯,還在映襯得法。映襯得法,就可以相得益彰,或者化平庸為神奇。

  文章以矮松的青黑,映襯樹尖上頂著的一髻兒白花;以全白的山尖,映襯藍天;以山坡上的一道兒白,映襯一道兒暗黃;以微黃的斜陽,映襯薄雪微微露出的粉色。色彩鮮明悅目,都是映襯的妙筆。

  文章中說到的“黃草山”“小灰色樹影”,應該說,它們本身算不上怎麼美,但是文章把它們放在下邊這段話裡,就顯出它們的美來了:看吧,由澄清的河水慢慢往上看吧,空中,半空中,天上,自上而下全是那麼清亮,那麼藍汪汪的,整個的是塊空靈的藍水晶。這塊水晶裡,包著紅屋頂,黃草山,像地毯上的小團花的小灰色樹影;這就是冬天的濟南。

  請閉上眼睛想想,睜開眼睛看看吧,這是一個怎樣用繽紛的色彩點染而成的天地!而“黃草山”“小灰色樹影”卻正是這幅美麗的畫圖的不可缺少的一個組成部分。

  5、寫景虛實手法同時並用,使景物形似神傳:

  實寫景物的形象,對景物描寫來說,無疑是十分必要的,諸如文章中的“樹尖上頂著一髻兒白花,好像日本看護婦”之類。但是,要不止於摹狀,還要傳神,就得更多地仰仗虛寫的手法。因此,在作者筆下,冬天陽光照耀下的濟南,就出現了“暖和安適地睡著,只等春風來把它們喚醒”的神情;一圈圍城的小山

  也就說出“你們放心吧,這兒準保暖和”的細語;薄雪會有“微微露出點粉色”的羞容;水藻會有“把終年貯蓄的綠色全拿出來了”的“精神”;而那水呢,對那水藻也就可以有一副“不忍得凍上”的和善心腸了。至於小雪覆蓋不勻的山坡,要“給山們穿上一件帶水紋的花衣”,“那些長枝的垂柳還要在水裡照個影兒”,自然也是文章中虛寫傳神的佳句。

  6、適當點題,使景物自身蘊含的意義更加顯豁:

  畫之所以有題跋,原因之一是題跋可以使畫本身蘊含的意義更為顯豁。應該說,題跋是一幅畫的一個有機的組成部分,雖然它並不是所畫的景物的本計身。同樣,對所寫的景物,作者出面直接點題,也是容許的,這些點明題旨的話,不是可有可無的。本文點題得法,寥寥數語,便收到畫龍點睛的效果。

  比如說,文章在描寫了小山雪景之後,突然掉轉筆鋒,讓作者以評論者的身份,說起點題話來:“就是下小雪吧,濟南是受不住大雪的,那些小山太秀氣!”這話,既可以說是在所描繪的畫面之外,又可以說是在所描繪的畫面之中,因為它是畫面所本有而又有點不甚明瞭的。一經點出,濟南下點小雪(不能是大雪)的妙處,也就躍然紙上了。

  題不可不點,也不可濫點。本文點題是恰到好處的。當我們玩味全文,讀到最後一句“這就是冬天的濟南”的時候,我們似乎有意猶未盡、話猶未了的感覺,似乎可以另起一段,補上兩句就全文而發的點題話結束全文:“我愛濟南的冬天,我愛冬天的濟南。”

  但仔細一想,這是多餘的,因為明敏的讀者從文章所描繪的景物和所抒發的感情中,應該而且必然會得出這樣的結論的,又何待於作者再出面饒舌呢?更何況順著文章的邏輯,讀者有權利想得更多更大更遠,諸如熱愛家鄉,熱愛祖國,等等,這些題是想點也點不完的。這也許正是作者使文章戛然而止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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