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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得以銘記雜文

歷史得以銘記雜文

  觀看紀錄片《二十二》以後,愛國的熱血剎時燃遍全身。然而同行的朋友卻滿是戲謔,“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何必把自己活成憤青的樣子”。瞠目結舌之餘,卻是啞口無言。抱著較真的性子,索性趁著週末踏上了前往南京的列車,望著窗外一路飛馳而過的景色,扣心自問:這一頁真的就這麼輕易翻過了?

  記得在上學時,年幼玩性大,沒有太強烈的愛國情懷,缺少對這段歷史的認識。為了彌補缺失的部分,行車十二個小時之後,我站在了這片曾經浸滿鮮血和悲鳴的土地上。

  參觀侵*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是早晨,陽光正好傾灑在紀念館外那片水面上,波光粼粼。園區內往來的行人很多,大都趨於沉靜。黑色的雕塑豎立在水面上,琢刻在底座的解說詞簡短,卻字字誅心。那些被時光禁錮於此的靈魂,在明與暗交替的光線裡對立,道路的盡頭是銘刻著時間與遇難人數的碑牌,而身邊途徑的風,更像擊打在內心深處的一聲聲嘆息,這事兒過不去。

  館內密閉的空間,因人與人的擁擠而顯得更加的狹小和壓抑。細化的文字,殘存的圖片,抑或大熒幕上迴圈往復播放著的歷史片段,一筆一景一幕一幀,都像似重錘般狠狠地敲打著你的心,時時刻刻在提醒著你,這事兒,過不去。

  曾在微博上看過一段話,它說,並不光彩的歷史在日本是長久的隱瞞,而在中國,是徹底的遺忘。不敢苟同,所以心生抗拒,在豆瓣裡發過一個帖子,問說,歷史真的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過去嗎?最讚的一條留言寫的是,起碼得拿出“以史為鑑”的態度。

  記得崔永元曾做過一檔節目,叫做“口述歷史”,在關於《我的抗戰》裡他說,“三千五百人,一百多盤帶子,蒐集的口述歷史影像、紀錄影像超過了兩百萬分鐘,收集的歷史老照片超過了三百萬張,兩年花費了一億兩千萬,這些錢都是自己籌來的,而最感興趣的投資人,是我們的.抗戰對手,日本人。”當時看到這段話,內心還充斥著對日本不屑一顧的唾棄,而今站在歷史的洪流中,也算是感受到石頭擊破水面的剎那,那些被激起的水花和一層層擴散開來的波痕。幅度不大,卻在長久的平靜之下顯得彌足可貴。

  在日本政府頑固的拒絕承認這段歷史的前提下,那些肯在最艱難的年歲裡對我們伸出援手,提供庇護,而後又想盡辦法為正視這段歷史留下證據的外國人;那些殘存良知,最後站在施虐者的角度,親手為我們還原了罪惡本身的日本人,他們的存在更像是為一幅殘缺的拼圖,一片片拾起了散落的真實,才得以拼湊出一個較為完整的認識。即便在這個認識中,人性的冰冷、殘酷、善惡都被展現得淋漓盡致。

  紀念館裡有這麼一個人,年過半百的模樣。他常常趁著週末的時間來這裡給遊客做免費的講解和科普。一路跟著他走著看著,聽著他的聲音從高亢說到暗啞。最後他紅著眼睛說,那些參與過歷史的人有的正在老去,有的已經死去,關於這場浩劫理應留下的那些思考,不知道今後還會不會有……

  頭頂是懸掛著的“抗戰火種”,代表著那些老兵生命的光輝。有些亮著,有些滅了。腳底銘刻著的年份,一步一年一間隔。看著周遭的行人行色匆匆的走過,每一步都邁得那麼輕鬆而愜意,沒有為這細小之處做出哪怕一秒的駐足與停留。淚眼婆娑,在心底翻騰過的,卻是那些年歲裡,戰戰兢兢的躲藏和肆意妄為的廝殺,腥風血雨中殘破的山河。

  魯迅曾經書寫過,“墨寫的謊言掩蓋不了血寫的事實”。而今這些得以敞於光亮之下的黑暗,我們理應去看見,去銘記。“過去的生命已經死亡。我對於這死亡有大歡喜,因為我藉此知道它曾經存活;死亡的生命已經腐朽。我對於這腐朽有大歡喜,因為我藉此知道它還非空虛。”那些逝去生命換來的今天,得之不易,所以倍加珍惜。

  歷史得以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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